第26章 战争-山河故人经典台词_山河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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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战争-山河故人经典台词

  scriptread2;/script她想起童年的那些弄堂里的时光。

  爷爷总戴着老花镜,家长里短什么都听奶奶的,奶奶是个豁达没有心事的小老太婆。有时候吃完晚饭在外面乘凉,奶奶就会说起她小时候在育婴堂的事,吓唬知白如果她不听话就把她也送去育婴堂。

  长大后,她有时候会想,奶奶会不会怪她的父母把她丢在了那里呢?

  奶奶曾经有一块青白玉佩,在她模糊的印象中是一条鱼的形状,鱼尾上有一条小小的裂痕。玉佩奶奶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她有一次趁奶奶不注意偷偷拿了她的玉佩玩,一转身却把它弄丢了。全家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育婴堂的嬷嬷告诉我,我被送到育婴堂时,带着这个玉佩。那么多年,我想着,我爹娘有一天如果来寻我,看到这个玉佩,便能一眼认出我来。”奶奶安慰她说,“但我现在已经那么老了,应该再也等不来他们了,所以这玉佩,找不找得到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奶奶没有怪她,自那天以后,也再没有提过这玉佩。

  回忆着往事,夏知白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红茶没话找话:“夫人,你的茶真好喝。”

  “那当然,这可是最高级的红茶。”

  “谢谢夫人了,中秋节快乐!”

  到了十月,学校里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罢课。

  夏知白几乎每次上街都能看到各校学生举着“改弦易辙”“出兵抗日”的横幅游/行。

  邮箱里的信封上盖满了“还我河山”的邮戳。

  上海商界宣誓不买卖日货,以显示对日经济绝交的决心,报纸上用了很大的版面来报道,还放上了照片。照片上有上海商会会长和从南京亲赴上海的财政部*陆维桢。

  夏知白放下报纸,就看到陆奚的脸。

  她现在在图书馆里,现在这样的时局,学校里也很乱,大家都没有心思上课,很多同学都去南京请愿。

  夏知白没有参加*,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便只有泡在图书馆,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像只缩在壳里的王八。

  她常常在图书馆碰到陆奚,不过一般不交流,除了“让一下”,“谢谢”这样的话。

  他总是独自看书,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窗外的银杏树叶落了一地。

  欧阳教授宣布要找个实验助手,夏知白想怎么轮应该也不可能轮到她,她才一年级,虽然还没分科,但她想报的是物理科,而据她所知,欧阳教授虽然教基础生物,但主要还是搞医科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欧阳教授竟然点名了夏知白。

  “呃,教授,虽然我很高兴能来当你的助手,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巨大的潜能被发现了?

  “因为上次的测试你是第一名。”

  “可······”

  “我知道你想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去搞上街游/行去了,本来就没多少人参加测试。”他打断夏知白,摊了摊手,“这个我也知道。虽然你很蠢,但我看你常常留在教室到很晚,也不算太懒,做做刷管子的活还是可以的。”

  她环顾整个教室,的确也没剩下多少人了。所以整体的意思就是矮个子里拔高个。

  而且这其中可能还有些误会,她在教室留到很晚主要是之前那段时间不想出去接受学校里同学各色眼光的洗礼,绝对不是因为勤奋。

  “或许,你可以考虑明年选医科,学物理是没有前途的。”欧阳教授见缝插针得说。

  “啊?”夏知白哼哼哈哈得敷衍了过去。不过,想到做他助手或许能有机会找到公馆药物实验的*,于是答应了。

  然后,第二节物理课下课,她就被梁老师叫住了。

  “听说,你答应了做欧阳教授的助手?”

  “呃···是的。”她有种做了叛徒的心虚感。

  “嚯,那个欧阳老儿,竟然和我抢学生!”

  “我只是去刷刷管子,我还是会好好学物理的。”夏知白保证。

  “我就知道你不会误入歧途的,有眼光,这事不怪你,怪那个伪君子,整天把自己捯饬得人摸狗样的也忒不要脸。”

  夏知白只能应着,早听说他俩水火不容,今天才晓得是这样的光景。

  等梁教授平静下来,她才继续说话:“教授,我最近有个问题,一直困扰我,想请教您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说吧。”

  “我想问,爱因斯坦相对论里的时空穿越如果真的能实现的话,我们面对不好的历史,应该选择改变吗?”

  “你的问题很新奇。”教授教授笑了笑,“改变历史这件事情。有很多可能,若单纯只做一个猜想的话,或许,你做了很多,但最后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又或许,因为你的改变,衍伸出另一个平行时空,可能是好的改变,使一切变得美满,也可能是坏的改变,引发更可怕的祸端。改变或不改变,都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说到底,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夏知白思虑良久,抬起头:“嗯,我大概知道了。”

  外面下起了雨,夏知白撑伞走出学校,晚秋的雨,沁入骨髓的寒意。

  路过街口,却见有数不清的人立在广场上,写着“抗日救国”和“收复失地”的横幅被雨水打湿,灰褐色的伞面连成一片一片看不见边际,声声“还我河山”伴着哗哗的雨,悲壮激昂。

  夏知白忽然鼻子一酸,又有些难过。

  她走到了那一片片伞里,或许,她改变不了什么,但她想与这悲壮历史里的参与者感同身受。

  站在那里,忽然,她看到陆奚,他也是放学路过,陆奚只瞟了她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脚步却顿了顿,站到了夏知白旁边,也没有说话,夏知白用余光看他,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伞柄,静默得伫立在雨中,雨丝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遮住半只眼睛。

  ······

  夏知白陪谢雨眠将一朵白玫瑰花放在了礼拜堂的墙角。

  “活了那么多年,如今也算是懂得了什么是世事无常。”谢雨眠跪在十字架前虔诚得做了个祷告。

  世事总是难料,美好的东西易碎,尤其是乱世里。就像早上被一张张报纸传遍上海的诗人徐志摩遇难的消息。

  数月前,她们去听他的讲座时,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成了报纸上一段讣告。

  谢雨眠站起来,勉强展露出笑容,和夏知白往外面走去。

  天气一日一日得变冷。

  学校放寒假以后,虞书峣回了绍兴。家里就只剩下夏知白和斯宾塞夫人。

  壁炉里烧着暖融融的炭火,□□窝在夏知白的脚边蹭啊蹭,窗外飘着洋洋洒洒的雪,上海不常下雪,这是夏知白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看到的第一场雪。

  她推开窗户,在窗口撒了些面包屑,希望可以帮那些麻雀度过这个冬天。

  战争的阴云终究没有放过上海。元旦过去没多久,日军便大举进攻上海。在闸北进行轰炸,吴淞和持志大学等都没有幸免于难。

  整个上海人心惶惶。

  自从*政府提倡新历,春节成了封建的代表,新派人士都不兴过春节,而今年的春节尤为惨淡。日本人的几轮轰炸刚过,街头到处都是坍塌的建筑和碎石瓦砾。

  夏知白觉得不管怎么样,年还是要好好过的,于是给自己打了打气,去市场置办年货,但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新一轮轰炸。

  轰炸机低空飞行,从夏知白头顶掠过,她捂着耳朵,还是觉得自己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一面墙倒塌在夏知白身边。一时间粉尘四起,夏知白只感觉眼睛生疼,便什么也看不见了,陷入一片黑暗中。

  “大家往那边走,那里有地下室。”

  忽然有人喊。

  一只手拉住了夏知白,出于本能,夏知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得攥住了那只手。

  她被拉着到了不知什么地方,耳边充斥着哀嚎和痛苦呻/吟。走着走脚下还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双手扶住了她。

  她被带到了一处角落,忽然,她的脑袋被粗暴地按到了水里,也不管她如何的尖叫和挣扎,过了几秒,那只手松开了她,一块帕子盖在夏知白的脸上。

  “自己擦一下。”

  一个声音在夏知白头顶响起。

  她摸索着自己拿着帕子擦眼睛,眼前终于又恢复了清明,前面的人渐渐变得清晰。

  竟然是陆奚,他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映在他脸上。

  夏知白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地上是排成排的伤者,她发现刚才绊了她一下的那个人的一条腿已经血肉模糊:“这是哪里?”

  “地下室。”他回答,提高了声音,“大家不要紧张!待在原地等空袭过去!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地下室很黑,陆奚穿梭在受伤的人群里,手里的煤油灯时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他穿着白大褂,被血迹沾染得分不清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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