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_重生之真不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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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张旭升到S市是晚上九点多,徐皓、王浩然、安德烈和马修正在江边上一家颇为小资的中餐厅吃饭。张旭升拖着箱子风风火火的走进包间,一看见徐皓,猛一跺脚,娇嗔的拧了一个拧花一拳锤在徐皓后背上,“皓皓,你个小没良心的,想死人家了啦!”

  原本张旭升这突然一跺脚,就把埋头狂吃的安德烈吓一跳,再看到张旭升搂住徐皓的腮帮子就要亲,给正在吃炒饭的马修惊得米饭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王浩然感觉自己已经没眼看了。

  徐皓被张旭升这一拳锤的晚饭差点吐出来,再看到张旭升撅着俩大嘴片子都快贴他脸上了,徐皓一巴掌把张旭升的脸推远,“升哥,有话好好说!”

  听见徐皓情急之下都喊哥了,张旭升贱兮兮贱笑了两声,一扭头,突然看见桌上还坐着俩外国人,看向他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呆滞。

  张旭升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挠头笑道,“不好意思,忘了皓子还有朋友在,这个刚从宫廷戏剧组客串了个角色出来,有点转变不大过来,见笑了见笑了哈。”

  客套了一堆,见两个外国人的眼神仍然十分茫然和复杂,张旭升回过脸问,“这俩哥们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啊?”

  徐皓:“差不多吧……”

  张旭升又两步上前,一手一只握住安德烈的左手和马修的右手,热情的说道,“哈喽,麦内姆一字张虚剩,艾康姆房姆拆那,奈斯吐米特U!维尔康姆土拆那!”

  安德烈一愣,一边僵着礼貌的微笑一边跟蚊子哼哼似的用英语问马修,“这老兄说的啥?”

  马修满脸茫然,“这么牛逼的发音,应该是中文吧。”

  徐皓把张旭升扯过来坐下,“行了行了,多大了还不消停的。”

  张旭升还有点兴奋,“那不一样,咱多久没见了,我高兴啊,皓子。”

  徐皓笑的挺无奈,“是,我也高兴,听说你现在做影视去了?这以后去电影院是不是得经常看见你大名儿啊。”

  张旭升哈哈一笑,“那必须的啊。以后要是遇见个漂亮的小明星啥的,是不是?“然后张旭升脸上刚露点猥琐,突然神色一整,说,”先说好,法治社会,自由恋爱啊,追不追的上全看本事啊。”

  王浩然笑骂他,“瞧你这点出息,全桌就你最像个能潜规则的。”

  几个人又吃吃喝喝的夹杂着中英文的胡侃了会,张旭升连比划带演示,竟然让安德烈和马修看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张旭升又提议去夜店连场。张旭升猥琐一笑,在胸前颇有深意比划了两下,安德烈竟然一点就通,跟张旭升一起贱笑着使起眼色来,一副你懂我懂的嘴脸。

  剩下几个人拗不过这俩人的强烈要求,就一道都去了。

  张旭升一看就是这几年没少浪,在一条巷子里左绕右绕,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要去的这店家。

  看门头,跟一般好一点的酒吧也没什么不同。

  结果走进一道暗门,再一下楼,光景立刻变了。

  血脉喷张的鼓点,躁动喧嚣的氛围,曼妙的女子如同一根藤蔓纠缠在钢管上,黑色蕾丝搭配柔嫩丰满的身躯,如同一只含苞待放的毒玫瑰。

  徐皓没想到张旭升还真行,竟然能带他们来看脱衣舞。

  看这夜店的规格、装饰不俗,这么一个灰色地带,多数客人仍然好好地坐在各自的卡座上,或品酒,或低声交谈,偶尔传来一两声叫好声,也大多是隐蔽在黑暗中的。

  显然,来这里的人,还比较注重彼此的隐私性,是个高级场所。

  安德烈和张旭升俩人凑一块就没个正形,左一个“goodgood”右一个“很好很好”,也不知道到底能聊明白啥。旁边,王浩然也在和马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徐皓在昏暗的环境中不由自主的走神了,没怎么关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气氛随着台上的裸露渐渐被轰到高潮,萨克斯悠扬升起,台上的女人脱掉了最后一件贴身上衣。

  周围叫好声渐渐高涨起来,暗场中蒸腾出一种甜美醇厚的香薰味。

  徐皓神思一收,往台上看了眼,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徐皓把酒杯放下,站起来,王浩然顺势问了一嘴,“怎么了?”

  徐皓随口道,“洗手间。”

  王浩然没再说什么。

  徐皓往外走,路过洗手间但没有停步,他一路走到门口,泥草混杂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晚春沁人的花香从不知名的街角若有若无的弥散在空气中。

  徐皓百无聊赖的吸了一沓口新鲜空气,又颇为无聊的把手伸出去,细细密密的雨丝像织网一样铺在手上,有些凉。

  大约五分钟,徐皓把手伸回去,就着雨水抹了把脸。

  清醒了,然后准备回去。

  一转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跟徐皓打了个正脸。

  金丝边眼镜,斯文的脸,眼角有一颗浅红色的痣,脸上惯性噙着微笑。

  那人正在打电话,从徐皓面前一走而过,门口正停着一辆宾利在等他上车。

  擦肩而过时,就听那人带着苦笑说,“薛大小姐喂,他什么脾气你又不知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徐皓脚步一停,突然回头。

  因着天上下小雨,那人走的比较快,一出台阶便大跨步上了车,只留给徐皓一个关车门的背影。

  徐皓皱起眉头。

  刚刚惊鸿一瞥,没太看清楚,但这人怎么感觉那么眼熟呢?

  黑色的宾利匀速行驶在S市的市中心大道上。

  林笃之挂了刚刚那个被称为“薛大小姐”的电话,越想越觉得憋屈,于是又在后车座上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这通电话的待机时间比较长,就在林笃之以为对面压根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被接通的声音。

  林笃之意外之下,唯恐对方一声不吭把电话挂了,赶紧开门见山的问,“什么时间回国?”

  那边沉默了片刻,以一种刚睡醒似的闷沉嗓音不怎么耐烦的说,“下周。”

  林笃之说,“琪琪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那边慢吞吞的回,“随便。”

  林笃之也不知道这个随便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就愤愤不平的说,“你多说俩字能死吗?”

  那头竟然只回了一个字,“对。”

  然后“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林笃之嘴角一抽,心想:……你妈的,一个两个都这么横,我又招谁惹谁了。

  有个梦。

  梦境的里世界,有艘小船,漂浮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

  船的甲板上坐着一个人。

  海浪轻柔的托着船身浮沉,黑夜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船上的人无法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也无法衡量这片海域有多深。

  这个唯一的人,正以一种奇怪的、类似防御的姿势倚靠着船体坐着——双手搭载膝盖上,头深埋在双臂中,然后用很用力的姿势把眼睛遮住。

  这个世界并非漆黑一片。

  他想。

  只不过我双眼紧闭,双手盖住眼前,这样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所以整个世界给我的感知才是黑的。

  没错。

  一旦我松开手臂,睁开眼睛,就会有很强的光透进来,到时我就会发现天竟然是亮的,一切将归于透明,从没有什么是来自黑夜的未知恐惧。

  坐着的人沉默地收紧双臂,心想。

  而眼下,我只是不想看而已。

  那我为什么不看?

  因为没意思。

  坐着的人如此想着,还匆促的笑了两声,好像这个不屑的笑声可以令这些念头更加有信服力。

  直到——

  直到海面不寻常的翻涌了一下。

  船身跟着海平面一同倾斜出夸张的角度。

  坐着的人不再笑,他松动了一下手臂,抬起头。仰面对着的,是一颗冒出海面的巨大头颅。

  没有细节,没有光,只有茫茫然一个梭子形的轮廓。

  紧接着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庞然大物腾空而起。

  两片硕大无比的鱼鳍,一根粗壮的尾叶把海浪搅的天翻地覆!

  那是一头深夜里跃出水面的鲸鱼,腾跃在船的斜上方,距离如此之近,泡沫溅在脸上还有腥咸的气息。

  一个庞大的、未知的阴影悬在头上。

  接着一声重重的闷响,复又沉入海里。

  深海回荡着孤岛轰塌般的阵阵鲸鸣。

  小船规避开了鲸鱼落入水面的轨迹,却不再平静,船身猛烈的摇曳着,仿佛随时都要侧翻入海。

  而坐着的人僵住了。

  他痉挛般站起来,伴随着摇晃的船身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可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鲸鸣声溢满在黑暗中。

  他跪下,双手捂住头,黑色的潮水涌上来,夹杂着猛烈的风淹没了一切。

  恐惧和无力感攫住心脏。

  却突然,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说,走啊。

  他仓促的抬起眼。

  一瞬间,滔天的潮水和呼啸的风全没了。

  不知从哪飘过来一粒火星,就像是从篝火堆里溅出来的一点点,就浮在他眼前。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松松垮垮的握住这粒脆弱的光,突然某种强烈的酸楚感觉涌上来。

  这粒光种太小了,小到一点微风就可以被吹散,他怔怔看着,手却使不上力气收紧。

  收紧了,它就要灭了。

  最后,只能看着这粒火星,掠过虚笼着的手指,飞上天空,越飞越高。

  最终变成了一颗泛着火光的小星星。

  然后梦醒了。

  闫泽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仍然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

  很久之后,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汗还没全消干净。

  彻夜未关的台灯还亮着。

  他关掉灯,然后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强烈的日光争先恐后涌入室内,刺的闫泽眯了一下眼睛。

  在日光中站了很久之后,床头的手机轻微震动起来。

  闫泽接通,那边林笃之的声音传过来,“准备的怎么样了?”

  闫泽转身走进浴室,开始放水,“什么怎么样?”

  林笃之那边愣了两秒,估计没想到闫泽会这么问,说,“今天晚上跟琪琪吃饭啊,你不会忘了吧。”

  闫泽应了一声,“哦。”

  林笃之那边听起来都快气死了,“哦?哦??哦什么哦?你不会是忘了吧?你在哪呢,我现在就去找你!”

  闫泽试了一下水,热了,于是不耐烦地说,“我去跑步,晚上再说吧,挂了。”

  林笃之彻底无语了,“晚上?你以为现在几点了,快五点了,听你这意思你又刚睡醒呢?你都特么回来一月了你还没倒完时差?歪?歪??”

  话说一半“啪”一声,又被硬挂了电话,林笃之这一口老血没上来差点呛着。

  闫泽简单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就出门了。

  他住的位置在s市中心地段的一个高层复式公寓,寸土寸金的地儿,电梯直接入户,隐私性极好。

  闫泽顺着公寓出去,穿过周边几个人流不是特别多的街道,身上微微出汗,又踏着稳健的步子跑进一个环河的林荫道。

  六月底,树叶茂密饱满,鲜花娇的能拧出水来。闫泽跑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又来了,还是林笃之。

  林笃之听上去很郁闷,说什么也得叫司机也接闫泽。闫泽不太认识自己跑哪了,于是沿着这条路又跑到有路牌的地方才停下。

  十五分钟不到,就s市这个交通状况,林笃之的司机堪称光速赶到。

  闫泽上了车,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把脸,然后把胳膊肘往窗框上一搭,视线百无聊赖的投放出去。

  司机有眼力劲,知道这意思是可以走了,也不敢多说话,心里谨记着林笃之的命令,油门十分有技巧的一踩,车身立刻平稳的开始加速。

  眼前的景物飞速掠过,闫泽漫无目的的看街景,不用想也知道,这趟饭会吃的有多没意思。

  然而生活本来就像一潭死水,见不同的人,干不同的事,其实也都一样没意思。

  宾利从主干道切入,快速地拐入一个林荫道,道路两旁并排载满了法国梧桐,这是一条近道,两边建筑是外交公寓典型的小资风格。

  闫泽的视野中快速地划过法国梧桐修长的树身,划过路边独栋建筑,又划过路边树荫下用网拦起来的街头篮球场。

  在混成油画般的车景中,一个人影很不起眼的划过去。

  网格内的外线,一个高个侧影,手往上推,标准三分球姿势。

  闫泽回过神的时候,车已经飞速的驶离了刚刚那片区域。

  他猛地弹坐起来,死死地盯着后车那扇玻璃,吼了一声,“停车!”

  司机被后座着一个大动作吓了一跳,人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再加上潜意识里一直牢牢地记着自家少爷的叮嘱,这车就停了慢了点。

  可下一秒,司机差点没给吓死。

  后座那位甚至没等车完全减速,后车门已经打开。

  司机顿时惊了一身冷汗,一脚刹车踩死,可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还没停匀,闫泽已经相当冲动的跳下车,落地的一瞬间被跄了一个趔趄,值得庆幸的是他身体的平衡性非常好,在司机心惊胆战的注视中,闫泽单手在地上撑了一把,然后速度不减飞快的跑了出去。

  他奔跑,风疯狂的往身后涌,心脏如雷鸣般跳动着。

  接着,他连急促的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

  短短几百米,他飞奔过去,却越临近,速度愈发慢下来。

  最后,他喘着粗气,步履维艰的走近那道网面。

  场内,有个穿橙色短袖的男生回过头,跟另一个打招呼,说了些不知道什么的话。

  闫泽站在篮球场门口,沉缓的,冗长的交换了一个呼吸。

  不是他。

  闫泽抬手,把额头上灰色的运动头巾摘下来,然后手掌揉了一把额头。

  汗津津的,头巾也都快湿透了。

  原来不是他。

  闫泽原地站了一会,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情绪,准备往回走。

  却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兄弟,借个道。”

  闫泽回头,表情有点转换不过来,显得很蒙。

  来人脖子上搭了根擦汗用的毛巾,手里还夹着三瓶冰矿泉水,身上的黄色背心浸透了胸前的一大块,显然是刚运动完没少出汗。

  然后那人站着,大概是突然认出来借道的这位竟然是个熟人,他语气极为惊异且匪夷所思,“卧槽,闫泽?”

  闫泽张了张嘴。

  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

  “还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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