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适可而止
一个漆黑的房子里，听见瓶子摔掉地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已经好几天没在便利店关门前回来了，真该死，又没有酒了，今天晚上该怎么过啊。
现在才不过10点，时间要怎么熬啊。心里焦灼着，门铃忽然响了。这个点能是谁？
“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张茹的声音，温柔明媚。
“你怎么会来？”
“我这不是十天半个月的总来看望你一下。”张茹熟悉的脱鞋进门。
“你是害怕我又想不开吧。”
“你知道的话，就好好振作吧。”张茹看眼前的人变化之大。满脸胡渣不修边幅的样子，叫人失望。
看着张茹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一些日用品，还有一些蔬菜水果，像是来探望病人。忍不住开口说：“你应该给我带酒的。”
“蒋凌，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吗？”张茹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无所事事的样子就来气。
“废人的样子。”蒋凌对生活早就无望，哪里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张茹怎么会不明白，他活下去已经够艰难的，再能指望他干什么。
“还是每天都去蒋氏集团？”张茹当闲的问着，就是平常的聊天。
“嗯。”蒋凌其实开心她总能来看看自己，让他觉得他还活着。
“你可真是执着啊。”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天天守在公司的门口，本以为就是要质问他那个大哥所做的一切，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对自己说起，他是因为想要知道萧桐的下落。
蒋凌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她收拾。
“她要是这样你一往而情深，大概会原谅你的吧。”张茹很少在他面前说那个人，毕竟是永远的痛，轻易提不得。
“其实我更想问问她，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杀死我们的孩子。”蒋凌故意那么说。
“真等到你看见她，也许你就不那么想了。”
“要是还能看见有多好。”蒋凌痴痴的发呆，眼神里黯淡无光。
“好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聊聊？”张茹每次来都想劝劝他，不知道是心理医生的职业病还是对眼前人的特殊感情。
“不是一直都在聊。”蒋凌讪讪说着。
“你就没想过回蒋氏？”张茹知道虽然他看起来落魄的不成样子，可是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明明手里还有股份，其实完全可以过正常的好日子，可是他偏要这样折磨自己。
“回去？面对那个恨我入骨的大哥？”蒋凌觉得她的提问本身就好笑。
“可是你难道要这样过一辈子？”张茹总认为她不能照顾他一辈子，总是需要他自己镇做些才行。
“哪里还有什么一辈子，过到哪算哪。”蒋凌说的极其平淡，可是字字锥心。像他这样的人，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兄长，没有了老婆孩子，只有这样一个好友和永远找不到的妹妹，哪里有什么理由坚强。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你就想想萧桐如果看见你这样的话，心里多少会难受，所以你就稍微振作一点吧。”张茹只能这样劝，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只有这个名字能激起他的一些情绪。
“看不见了。”蒋凌悲从中来，样子却依旧平静。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句话好像每次都是结尾，无论她说了多少次，蒋凌都无动于衷。
张茹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刚刚开门，灯突然亮了，吓的她尖叫。
“你可算回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萧君曼。她一副不可耐烦的表情坐在沙发上。
刚缓过劲来的张茹赶紧走过去问候：“您怎么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萧君曼一脸严肃。
“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四年来她很少来找自己，当初回国的计划也一直没有实施，本以为是要放弃了，可是今天忽然到来，恐怕是要有新动作了。
“你去哪里了？”萧君曼倒是不着急开口，反倒问起了她的事情，很少关心她的生活动向。
“我去一个朋友那里了。”张茹不敢如实相告。
“朋友？蒋凌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朋友了？”萧君曼知道的比她想象的更多。
“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张茹忽然百口莫辩。
萧君曼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讨厌的人，就算是谁也不能说好话。
“你要明白我养你的目的，你现在是打算投靠敌人吗？你忘记了他对萧桐做的事情了？”萧君曼气场强大，声音倒是不激动。
“我没有忘。”张茹像泄了气的气球。
“今天找你，是因为需要你去接近蒋靖川。”萧君曼看她的样子，极其失望。
“蒋靖川？”张茹不明白她的用意。
“具体的计划，我到时候会知会你的。你只要记住，蒋家的人都是禽兽。”萧君曼说完就离开了。没有跟她多余的话。
张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和蒋凌如此契合，因为他们都是一样孤独的人，被自己最爱的人利用，却无力反抗，无从招架，只得听之任之。
蒋凌今天又一大早的守在蒋氏集团的门口，这四年来风雨无阻，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习惯到他都不知道是真相更重要还是这个行为更重要了。
他还是坐在花坛旁边，昨晚酒早早被喝完，张茹又来探望了自己，神志特别清醒，起来时还刮了刮胡子。虽然还是一身低廉的衣物穿在身上，可是没有那些胡茬，倒也算清爽。
无所事事的坐着的时候，好像又看见那个奇怪的小男孩，上次给了他一个什么糖，他不清醒记忆也跟着模糊起来。蒋凌没有主动上前探究，就是坐在那里观察着，他发现这个小男孩总是一个人等在蒋氏的大门口，有点像自己一样，等着什么人。背着一个很大的书包，看起来似乎有些重量，头顶着一个黄帽子。手里拿着棒棒糖也不吃。瞧的入神，都没发现他朝自己走过来。
这一次，小男孩没有说话直接坐到他旁边。自顾自的说道：“你是上次在这里那个叔叔吗？”
没想到人群里匆匆一眼，他竟然能记得起自己，更何况今早他还特意刮了胡子。
“啊，是的。”蒋凌也没有否认。对着孩子的单纯，自己也跟着简单起来。
“你吃棒棒糖吗？”小男孩笑眯眯的问道，很少有小孩像他这样爱分享的吧。
“好啊，谢谢你。”心里一阵温暖涌上来。
“叔叔，你叫什么啊？”小孩子像是把他当做了朋友一样，开始聊天。成熟的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
“我叫蒋凌。你呢？”
“你可以叫我二水。别人都不可以叫的，只有我妈妈才能那么叫我。可是我觉得叔叔你很亲切，所以就批准你这么叫我吧。”小孩子倒是没有隐瞒，只是蒋凌觉得这名字也太难听了，这孩子的父母也是敷衍的很。
“你经常来这里吗？”萧二水盯着他问，今天这个叔叔身上没有难闻的味道，更是让他想亲近。
“我天天来。”蒋凌觉得自己竟然能跟一个小孩子对话，也是神奇，自己到底是有多寂寞。
“你也是来等人的吗？我就是在等我妈妈。”
“对啊，我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蒋凌暗自神伤。
“不会回来了还等什么？”萧二水单纯的问着，像一根根刺插在蒋凌的心里。也对啊，不会回来了还等什么，可是不等又能做什么？
心想着，就看见蒋靖川的车从公司门前经过，蒋凌赶紧准备追上去。
萧二水看见他激动的跑开，站起来大声的问道：“叔叔，你等的人来了吗？”
那个人好像没有听见，急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然后萧二水看见自己的妈妈从玻璃门里走出来，神情有些复杂。
“妈妈，我刚刚交了一个朋友。”萧桐一听也没在意，小孩子嘛，总是到处交朋友。
“你怎么了？”萧二水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
“他们公司又给了一个新的翻译。”萧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可是看在萧二水的眼里，他不明白有钱赚还不开心真是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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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不过10点，时间要怎么熬啊。心里焦灼着，门铃忽然响了。这个点能是谁？
“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张茹的声音，温柔明媚。
“你怎么会来？”
“我这不是十天半个月的总来看望你一下。”张茹熟悉的脱鞋进门。
“你是害怕我又想不开吧。”
“你知道的话，就好好振作吧。”张茹看眼前的人变化之大。满脸胡渣不修边幅的样子，叫人失望。
看着张茹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一些日用品，还有一些蔬菜水果，像是来探望病人。忍不住开口说：“你应该给我带酒的。”
“蒋凌，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吗？”张茹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无所事事的样子就来气。
“废人的样子。”蒋凌对生活早就无望，哪里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张茹怎么会不明白，他活下去已经够艰难的，再能指望他干什么。
“还是每天都去蒋氏集团？”张茹当闲的问着，就是平常的聊天。
“嗯。”蒋凌其实开心她总能来看看自己，让他觉得他还活着。
“你可真是执着啊。”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天天守在公司的门口，本以为就是要质问他那个大哥所做的一切，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对自己说起，他是因为想要知道萧桐的下落。
蒋凌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她收拾。
“她要是这样你一往而情深，大概会原谅你的吧。”张茹很少在他面前说那个人，毕竟是永远的痛，轻易提不得。
“其实我更想问问她，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杀死我们的孩子。”蒋凌故意那么说。
“真等到你看见她，也许你就不那么想了。”
“要是还能看见有多好。”蒋凌痴痴的发呆，眼神里黯淡无光。
“好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聊聊？”张茹每次来都想劝劝他，不知道是心理医生的职业病还是对眼前人的特殊感情。
“不是一直都在聊。”蒋凌讪讪说着。
“你就没想过回蒋氏？”张茹知道虽然他看起来落魄的不成样子，可是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明明手里还有股份，其实完全可以过正常的好日子，可是他偏要这样折磨自己。
“回去？面对那个恨我入骨的大哥？”蒋凌觉得她的提问本身就好笑。
“可是你难道要这样过一辈子？”张茹总认为她不能照顾他一辈子，总是需要他自己镇做些才行。
“哪里还有什么一辈子，过到哪算哪。”蒋凌说的极其平淡，可是字字锥心。像他这样的人，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兄长，没有了老婆孩子，只有这样一个好友和永远找不到的妹妹，哪里有什么理由坚强。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你就想想萧桐如果看见你这样的话，心里多少会难受，所以你就稍微振作一点吧。”张茹只能这样劝，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只有这个名字能激起他的一些情绪。
“看不见了。”蒋凌悲从中来，样子却依旧平静。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句话好像每次都是结尾，无论她说了多少次，蒋凌都无动于衷。
张茹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刚刚开门，灯突然亮了，吓的她尖叫。
“你可算回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萧君曼。她一副不可耐烦的表情坐在沙发上。
刚缓过劲来的张茹赶紧走过去问候：“您怎么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萧君曼一脸严肃。
“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四年来她很少来找自己，当初回国的计划也一直没有实施，本以为是要放弃了，可是今天忽然到来，恐怕是要有新动作了。
“你去哪里了？”萧君曼倒是不着急开口，反倒问起了她的事情，很少关心她的生活动向。
“我去一个朋友那里了。”张茹不敢如实相告。
“朋友？蒋凌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朋友了？”萧君曼知道的比她想象的更多。
“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张茹忽然百口莫辩。
萧君曼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讨厌的人，就算是谁也不能说好话。
“你要明白我养你的目的，你现在是打算投靠敌人吗？你忘记了他对萧桐做的事情了？”萧君曼气场强大，声音倒是不激动。
“我没有忘。”张茹像泄了气的气球。
“今天找你，是因为需要你去接近蒋靖川。”萧君曼看她的样子，极其失望。
“蒋靖川？”张茹不明白她的用意。
“具体的计划，我到时候会知会你的。你只要记住，蒋家的人都是禽兽。”萧君曼说完就离开了。没有跟她多余的话。
张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和蒋凌如此契合，因为他们都是一样孤独的人，被自己最爱的人利用，却无力反抗，无从招架，只得听之任之。
蒋凌今天又一大早的守在蒋氏集团的门口，这四年来风雨无阻，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习惯到他都不知道是真相更重要还是这个行为更重要了。
他还是坐在花坛旁边，昨晚酒早早被喝完，张茹又来探望了自己，神志特别清醒，起来时还刮了刮胡子。虽然还是一身低廉的衣物穿在身上，可是没有那些胡茬，倒也算清爽。
无所事事的坐着的时候，好像又看见那个奇怪的小男孩，上次给了他一个什么糖，他不清醒记忆也跟着模糊起来。蒋凌没有主动上前探究，就是坐在那里观察着，他发现这个小男孩总是一个人等在蒋氏的大门口，有点像自己一样，等着什么人。背着一个很大的书包，看起来似乎有些重量，头顶着一个黄帽子。手里拿着棒棒糖也不吃。瞧的入神，都没发现他朝自己走过来。
这一次，小男孩没有说话直接坐到他旁边。自顾自的说道：“你是上次在这里那个叔叔吗？”
没想到人群里匆匆一眼，他竟然能记得起自己，更何况今早他还特意刮了胡子。
“啊，是的。”蒋凌也没有否认。对着孩子的单纯，自己也跟着简单起来。
“你吃棒棒糖吗？”小男孩笑眯眯的问道，很少有小孩像他这样爱分享的吧。
“好啊，谢谢你。”心里一阵温暖涌上来。
“叔叔，你叫什么啊？”小孩子像是把他当做了朋友一样，开始聊天。成熟的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
“我叫蒋凌。你呢？”
“你可以叫我二水。别人都不可以叫的，只有我妈妈才能那么叫我。可是我觉得叔叔你很亲切，所以就批准你这么叫我吧。”小孩子倒是没有隐瞒，只是蒋凌觉得这名字也太难听了，这孩子的父母也是敷衍的很。
“你经常来这里吗？”萧二水盯着他问，今天这个叔叔身上没有难闻的味道，更是让他想亲近。
“我天天来。”蒋凌觉得自己竟然能跟一个小孩子对话，也是神奇，自己到底是有多寂寞。
“你也是来等人的吗？我就是在等我妈妈。”
“对啊，我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蒋凌暗自神伤。
“不会回来了还等什么？”萧二水单纯的问着，像一根根刺插在蒋凌的心里。也对啊，不会回来了还等什么，可是不等又能做什么？
心想着，就看见蒋靖川的车从公司门前经过，蒋凌赶紧准备追上去。
萧二水看见他激动的跑开，站起来大声的问道：“叔叔，你等的人来了吗？”
那个人好像没有听见，急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然后萧二水看见自己的妈妈从玻璃门里走出来，神情有些复杂。
“妈妈，我刚刚交了一个朋友。”萧桐一听也没在意，小孩子嘛，总是到处交朋友。
“你怎么了？”萧二水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
“他们公司又给了一个新的翻译。”萧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可是看在萧二水的眼里，他不明白有钱赚还不开心真是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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