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隐藏的人
蒋凌虽然忙碌，但是偶尔还是会去探望陶倩宁，虽然现在知道了她的精神好了，可是总归一个正常人在疗养院那样的地方常住，难免没个说话的人。以前就罢了，现在好像有些不自在，心里过意不去，又无能为力。
她如往常一样，坐在庭院的长椅上发呆，依旧穿着那身条纹病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恐惧让她甘愿这样生活。
“小妈。”蒋凌走过去轻声唤到。之前这一声叫的习惯，因为总凭借着她不明白，可真要是她什么都清楚了，感觉便不一样了。
陶倩宁没有回应。还是跟原来一样。痴傻的坐着看照片。
“现在周围有大哥的人吗？”他自己倒是看不出谁是监视她的人。但谨慎总是没错。
陶倩宁极小的回应了声没。
蒋凌这才放心的说接下来的事。“小妈，我想过了，与其拼了命进董事会，不如直接做董事长。可能你会觉得我很有野心，但是这是我必须要做的，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会做到，我已经派人查二哥的下落了，所以……”
“我答应你的也会兑现。”陶倩宁声音含糊，因为嘴不能明显的有动作。偏头傻笑的看着她。说的倒是一本正经。
“争了大半辈子，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终于算是想明白了，一家人和睦健全无牵无挂才是真的幸福。原来我总觉得只有跟你们争得一分半毫，你死我活的才能保住现在的生活，可是你却教会了我放下。”
蒋凌疑惑：“我？”
“对，前几天我听护士说，你每周四都回来，足足坚持了四年，换做以前我可能觉得你有利可图，可是现在我们母子如此落败的时候，你依然不离不弃。倒是显得我以前太功利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以前一直视大哥为父亲，敬爱他，尊重他，可是却被利用个干净，反倒是你，虽然言语总是难听，但是一眼便能望穿。”
陶倩宁笑了笑。“没想到，最后会是我们联手了，可能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阿远走了以后，能是你在我身边替他尽孝。”然后她又转回头，继续看照片。
蒋凌感觉到似乎身后有人在偷窥自己一样，下意识以为是大哥的手下来查探情况。没再继续。
“我一定会让二哥清白的回来的，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他们可能对你比较放松警惕了，但是你还要谨慎。”毕竟要保护好陶倩宁只能任由她继续装疯卖傻。
离开疗养院的时候，还是能感觉有一双目光在跟随着自己。这感觉不太对劲，莫不是大哥要用什么手段对自己下手了。他一路的走着，没打车没进房子。
去了自己原本要去的地方，那个人好像还在跟踪自己。绕到了天黑，蒋凌也不敢回家。故意走到了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躲在一个拐角处。等着那个人自己暴露。
听着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下子扑住了来人。那个人不像保镖或者打手，身材瘦弱，头发长的不像样。
“蒋凌。”被压着弓起背看不见脸的人，忽然开口，这声音好像很熟悉。
赶紧掰起他的背查看。“二哥？”
那个苍老的样貌，胡子蓄了很长，几乎遮着了嘴巴，脸颊两侧瘦的凹进去。一身军大衣披在身上。里面也是一些破布褴褛。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除了震惊再无别的感受。以前的二哥最是爱讲究名牌，一身上下都是奢侈品，人倒也不比现在胖多少，至少健康，干净。现在的他就算是在街上走着，怕也能错过了。
蒋靖远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我回来了，蒋凌，我终于回来了。”开始在地上哭的像个小孩。无助的蒙着脸。
“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蒋凌好奇他这几年过的生活。
蒋靖远虚弱的站起来，蒋凌用手扶了扶他。“能给我吃个面吗？”面对生存的难题，尊严何物，一口饭能出卖灵魂。
蒋凌带他来到一个非常隐秘的小菜馆。“情况特殊，二哥，你先将就吃点。”然后是满满一桌子菜。不停给他碗里夹。
蒋靖远苦笑。“剩菜剩饭吃了那么久，这比我以前吃的简直是不能再好了。”抬起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像是几天没有进食的流浪猫，不动声色的吃下两碗饭。喝了一口水，才缓了缓。
“再吃点。”蒋凌不急。找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已经是好消息。只想让他安静吃个饭。
倒是蒋靖远解决了饥饿，便准备说点什么。“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不太好，天天糜烂的喝酒度日。”蒋凌被一问，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蒋靖远点点头。“谢谢你为我妈做的这些？”
“应该的。”既然开始说话了，就忍不住好奇心。“二哥，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蒋靖远仰头。“到处跑，国外，国内都去了，遇到警察就跑，浑浑噩噩的也算活下来了。”
这样的话从他二哥嘴里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当年我被大哥陷害，说我喝醉以后杀了一个陪酒小姐。第二天在酒吧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躺着一个人，所有证据好像都证明了确实是我杀人了。当时我害怕啊，拿着钱就跑了，谁也没有通知。”
蒋凌多少听了点这件事。“可是整件事情都疑点重重，后来新闻上不是说了那个陪酒小姐没有死。”
“蒋凌啊，人死不死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大哥为了造成这种恐慌，才找人做的这一切。”蒋靖远笃定。
蒋凌还是弄不明白。“怎么能确认是大哥做的手脚？”
“这又牵扯进了另外一个事情。”蒋靖远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当时那个赵红升，你还记得吗？”
蒋凌点头，怎么可能会忘。
“当时大哥在办公室里逼着他写遗书的一幕，被我看到了，然后我就去质问他，谁知道他却跟我说，那个人才是我真正的父亲。我那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后来他约我在新楼盘的天台见面。我刚到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幕。”他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回忆中。
蒋凌也被他那种惊恐的眼神吓到。“什么？”
“我看见他把赵红升推下了楼。”这一幕是他每天晚上的噩梦，虽然跟蒋靖川不和，但是总是知道他是一个老实人。
那一幕里的他，狰狞邪恶，浑身都是黑烟缭绕。“当时我没有赴约，他就想到了我可能看见这一幕，所以才有了后来我被陷害的事情。”
蒋靖远又回忆道：“后来看新闻说他是畏罪自杀，还牵涉到了你，我才明白了大哥的可怕之处。”
原来如此，大哥果然是心思缜密。
“蒋凌，我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特别是对萧桐，那个时候我没有弄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可是你不计前嫌的替我照顾我妈，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句句肺腑，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现身。今日一来，就是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
“这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蒋凌理解他。
蒋靖远点头。“蒋凌，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我想清楚了，我要去自首，无论这个事情是不是冤枉的，我都应该得到制裁。”
“二哥。”蒋凌没想到他竟然想得如此透彻。“我可以帮你查出真相的，不用非得自首。”
蒋靖远摇头。“现在监狱没准是对我最安全的地方。躲了那么多年，这日子真的够了。”然后他看着蒋凌的眼睛。“我相信你一定能为我沉冤得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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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往常一样，坐在庭院的长椅上发呆，依旧穿着那身条纹病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恐惧让她甘愿这样生活。
“小妈。”蒋凌走过去轻声唤到。之前这一声叫的习惯，因为总凭借着她不明白，可真要是她什么都清楚了，感觉便不一样了。
陶倩宁没有回应。还是跟原来一样。痴傻的坐着看照片。
“现在周围有大哥的人吗？”他自己倒是看不出谁是监视她的人。但谨慎总是没错。
陶倩宁极小的回应了声没。
蒋凌这才放心的说接下来的事。“小妈，我想过了，与其拼了命进董事会，不如直接做董事长。可能你会觉得我很有野心，但是这是我必须要做的，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会做到，我已经派人查二哥的下落了，所以……”
“我答应你的也会兑现。”陶倩宁声音含糊，因为嘴不能明显的有动作。偏头傻笑的看着她。说的倒是一本正经。
“争了大半辈子，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终于算是想明白了，一家人和睦健全无牵无挂才是真的幸福。原来我总觉得只有跟你们争得一分半毫，你死我活的才能保住现在的生活，可是你却教会了我放下。”
蒋凌疑惑：“我？”
“对，前几天我听护士说，你每周四都回来，足足坚持了四年，换做以前我可能觉得你有利可图，可是现在我们母子如此落败的时候，你依然不离不弃。倒是显得我以前太功利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以前一直视大哥为父亲，敬爱他，尊重他，可是却被利用个干净，反倒是你，虽然言语总是难听，但是一眼便能望穿。”
陶倩宁笑了笑。“没想到，最后会是我们联手了，可能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阿远走了以后，能是你在我身边替他尽孝。”然后她又转回头，继续看照片。
蒋凌感觉到似乎身后有人在偷窥自己一样，下意识以为是大哥的手下来查探情况。没再继续。
“我一定会让二哥清白的回来的，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他们可能对你比较放松警惕了，但是你还要谨慎。”毕竟要保护好陶倩宁只能任由她继续装疯卖傻。
离开疗养院的时候，还是能感觉有一双目光在跟随着自己。这感觉不太对劲，莫不是大哥要用什么手段对自己下手了。他一路的走着，没打车没进房子。
去了自己原本要去的地方，那个人好像还在跟踪自己。绕到了天黑，蒋凌也不敢回家。故意走到了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躲在一个拐角处。等着那个人自己暴露。
听着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下子扑住了来人。那个人不像保镖或者打手，身材瘦弱，头发长的不像样。
“蒋凌。”被压着弓起背看不见脸的人，忽然开口，这声音好像很熟悉。
赶紧掰起他的背查看。“二哥？”
那个苍老的样貌，胡子蓄了很长，几乎遮着了嘴巴，脸颊两侧瘦的凹进去。一身军大衣披在身上。里面也是一些破布褴褛。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除了震惊再无别的感受。以前的二哥最是爱讲究名牌，一身上下都是奢侈品，人倒也不比现在胖多少，至少健康，干净。现在的他就算是在街上走着，怕也能错过了。
蒋靖远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我回来了，蒋凌，我终于回来了。”开始在地上哭的像个小孩。无助的蒙着脸。
“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蒋凌好奇他这几年过的生活。
蒋靖远虚弱的站起来，蒋凌用手扶了扶他。“能给我吃个面吗？”面对生存的难题，尊严何物，一口饭能出卖灵魂。
蒋凌带他来到一个非常隐秘的小菜馆。“情况特殊，二哥，你先将就吃点。”然后是满满一桌子菜。不停给他碗里夹。
蒋靖远苦笑。“剩菜剩饭吃了那么久，这比我以前吃的简直是不能再好了。”抬起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像是几天没有进食的流浪猫，不动声色的吃下两碗饭。喝了一口水，才缓了缓。
“再吃点。”蒋凌不急。找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已经是好消息。只想让他安静吃个饭。
倒是蒋靖远解决了饥饿，便准备说点什么。“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不太好，天天糜烂的喝酒度日。”蒋凌被一问，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蒋靖远点点头。“谢谢你为我妈做的这些？”
“应该的。”既然开始说话了，就忍不住好奇心。“二哥，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蒋靖远仰头。“到处跑，国外，国内都去了，遇到警察就跑，浑浑噩噩的也算活下来了。”
这样的话从他二哥嘴里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当年我被大哥陷害，说我喝醉以后杀了一个陪酒小姐。第二天在酒吧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躺着一个人，所有证据好像都证明了确实是我杀人了。当时我害怕啊，拿着钱就跑了，谁也没有通知。”
蒋凌多少听了点这件事。“可是整件事情都疑点重重，后来新闻上不是说了那个陪酒小姐没有死。”
“蒋凌啊，人死不死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大哥为了造成这种恐慌，才找人做的这一切。”蒋靖远笃定。
蒋凌还是弄不明白。“怎么能确认是大哥做的手脚？”
“这又牵扯进了另外一个事情。”蒋靖远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当时那个赵红升，你还记得吗？”
蒋凌点头，怎么可能会忘。
“当时大哥在办公室里逼着他写遗书的一幕，被我看到了，然后我就去质问他，谁知道他却跟我说，那个人才是我真正的父亲。我那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后来他约我在新楼盘的天台见面。我刚到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幕。”他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回忆中。
蒋凌也被他那种惊恐的眼神吓到。“什么？”
“我看见他把赵红升推下了楼。”这一幕是他每天晚上的噩梦，虽然跟蒋靖川不和，但是总是知道他是一个老实人。
那一幕里的他，狰狞邪恶，浑身都是黑烟缭绕。“当时我没有赴约，他就想到了我可能看见这一幕，所以才有了后来我被陷害的事情。”
蒋靖远又回忆道：“后来看新闻说他是畏罪自杀，还牵涉到了你，我才明白了大哥的可怕之处。”
原来如此，大哥果然是心思缜密。
“蒋凌，我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特别是对萧桐，那个时候我没有弄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可是你不计前嫌的替我照顾我妈，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句句肺腑，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现身。今日一来，就是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
“这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蒋凌理解他。
蒋靖远点头。“蒋凌，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我想清楚了，我要去自首，无论这个事情是不是冤枉的，我都应该得到制裁。”
“二哥。”蒋凌没想到他竟然想得如此透彻。“我可以帮你查出真相的，不用非得自首。”
蒋靖远摇头。“现在监狱没准是对我最安全的地方。躲了那么多年，这日子真的够了。”然后他看着蒋凌的眼睛。“我相信你一定能为我沉冤得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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