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选的路
宁玉眼前有许多路。
头顶，脚下，前后左右，四通八达仿若三维立体的蛛网，将她包裹其中。
“这里没有水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宁玉抱着葫芦扭头看郑程暄。
郑程暄眉头紧锁，看看小姑娘，还是下了决心：“选一条吧。”
说完，他强调道：“自己走。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
宁玉点头，随便选了一条路，头也没回向前走去。师姐也说过类似的话，路都是要自己走的。
郑程暄见她如此干脆，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在林子里捡到的小姑娘，还有些不寻常呢。
至少胆子不小。
郑程暄莫名的心中酸涩，要知道就连他自己选路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步错步步错。这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倒是心中有数的很。
“今日书讲便是那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调的词，选了一条路，向前走去。
“却说是那闯龙潭虎穴，昔日单枪赴会多俊杰，且温酒水洒家自是去去便回”
他脚步虚浮，却不见杂乱，自有其章法。这一走，便是如宁玉那般，头也未回。
不久前，他们在跋涉四日后，终于经过虚惊一场，进入真正的试炼之地。
无论是在天合门历代，还是在一众门派弟子中，都排的上名号的俞长风的兵解之地。墓葬二十年一开，期间新入门弟子皆可入内，是初入修行的小弟子们最期待，也是最害怕的试炼。
与入门之时的，千阶梯，沧云海，莫上道，剑魂池只为考验弟子心性不同。这墓葬，是要命的。
这一去，只有十之七八可回返。
郑程暄咿咿呀呀不成曲调的唱着。君师姐那边却是安静的很。
正是女修大好年华的君师姐，有藐视门内同年龄段修士的修为，和许多女修拍马难及的容颜。这样一个人，性情却不像容貌那般张扬。
自进入墓葬，发现周围人皆已不见，她的一颗心便高高提起。想到先前面对‘白色巨兽’时的乌龙，额间已冒起细密汗水。
眼前的路有许多，可能所有路都是错的，也可能都是对的，仰或只有少数的几条是对的。
可那有什么关系？
君师姐看了一眼相对平坦的大道，扭头走入了一条入目便是蜿蜒曲折的小路。
大道三千，她不要许多人都走过的坦途。如果可以，她要成为一个开辟者。君师姐握着手中的剑，脚步轻缓，精神高度警惕，蓄势待发。
而其他小修士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道路，有的已经眼晕，还有的左右两难不知要走哪一条。如果他们知道密集恐惧症与选择困难症两个词，一定会觉得用在此情此景极为贴切。
很快，无论是因为牵着手而出现在同一地方的郑程暄与宁玉，还是因为勾肩搭背被传送到一起的修士，或是单独面对选择的‘君师姐’们，都选了要走的路。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宁玉的那些吃食已经吃了个干净，就连郑程暄给的糖球也没了。
蹲在地上将储物袋翻了个面，看着比脸还干净的袋子，小姑娘晃晃脑袋老气横秋道：“失策啊，失策。”
把空空的几个大葫芦塞回储物袋里，挂在腰上。宁玉站起身往前走，没过多久便又遇到了岔路。
不知这试炼之地是不是在地下，小姑娘这条路一路过来，弯弯曲曲忽上忽下，更有许多岔路口，倒有几分像是植物的根系。
宁玉选了左边的一条路，磨磨蹭蹭往前走。
走着走着便觉得昏昏欲睡，无形的根须从指尖探出，扫着路两旁的石壁，不时间汲取一些水分，好一会儿她才清明一些。
这短短半年时间，她的情况忽好忽坏。这一次进入窥气期，更是如同透支了全部力气，没了往日的活泼。在这里走了三天，如同走了三年一般难熬。
终于她再一次停下脚步，盘腿坐在地上，学着师姐教过的方法开始调息。
此处灵气并不充沛，几番调息虽然引气入体，可她没有气脉，根本无法将灵气转化为灵力收为己用。
无形的根须深入地下，绕开坚硬的石头与石板，向外探索。寻找到了水汽，和其他不同于灵气的力量。宁玉放弃调息，按照本能吐纳起那些力量。
肉眼可见的，她的身体一点点向下沉，最终的陷入地下。而她选的这条路，也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她鼻头微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睁开眼却见周围景象变了。
芳草茵茵，蓝天白云。
小姑娘收回根须，从地上爬起来。踮脚看看远处，低头摸摸脚下土壤，发觉这些都是真的。
“有人吗？这里有没有人？”
她大声呼唤，想要问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自己突然从地下来到了这里。
回应她的是远方传来的沉重脚步声。一个周身雪白的巨兽疾奔而来，堪堪停在宁玉身前，鼻尖在她身上嗅了嗅，嫌弃的扭头转身就要离开。
宁玉见状不愿意，拉着它的尾巴不放手。刚开始还被白色巨兽拖着走，等她将根须扎入土壤，巨兽便只能在原地扑腾，不能前进一步。
巨兽不满的回头，怒吼一声。
“嗷！”
巨大的两对獠牙正对宁玉，炽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倒没有腥臭味，只有铁锈的味道萦绕不绝。
宁玉抽抽鼻子，探头在巨兽嘴里看了看，发现它嘴里卡着一块尖锐的骨头，插在口腔内壁，不断渗着血。
她探头进去，伸手摸了摸骨头，顿时引得巨兽向后飞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目光也变得尖锐。
“嗷嗷！！”
宁玉拉着巨兽不让它跑，在深入地下的根须的作用下竟真的让它不能移动半分。
巨兽有些焦躁，这小东西不好吃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让它疼，简直不能忍！
大掌向着宁玉打来，尖锐的指甲闪着寒芒，巨兽知道一巴掌下去这小东西就能变成一滩泥。
可前掌就那么僵在半空不动了，巨兽张着大嘴，前所未有的憋屈。有食物送上门，它不喜欢吃，偏偏食物自己钻进了嘴巴里。
吃吧，太难吃，下不去口。不吃吧，太挑战尊严。
一时间巨兽脑壳子里不算小的大脑，陷入了两难选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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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脚下，前后左右，四通八达仿若三维立体的蛛网，将她包裹其中。
“这里没有水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宁玉抱着葫芦扭头看郑程暄。
郑程暄眉头紧锁，看看小姑娘，还是下了决心：“选一条吧。”
说完，他强调道：“自己走。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
宁玉点头，随便选了一条路，头也没回向前走去。师姐也说过类似的话，路都是要自己走的。
郑程暄见她如此干脆，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在林子里捡到的小姑娘，还有些不寻常呢。
至少胆子不小。
郑程暄莫名的心中酸涩，要知道就连他自己选路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步错步步错。这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倒是心中有数的很。
“今日书讲便是那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调的词，选了一条路，向前走去。
“却说是那闯龙潭虎穴，昔日单枪赴会多俊杰，且温酒水洒家自是去去便回”
他脚步虚浮，却不见杂乱，自有其章法。这一走，便是如宁玉那般，头也未回。
不久前，他们在跋涉四日后，终于经过虚惊一场，进入真正的试炼之地。
无论是在天合门历代，还是在一众门派弟子中，都排的上名号的俞长风的兵解之地。墓葬二十年一开，期间新入门弟子皆可入内，是初入修行的小弟子们最期待，也是最害怕的试炼。
与入门之时的，千阶梯，沧云海，莫上道，剑魂池只为考验弟子心性不同。这墓葬，是要命的。
这一去，只有十之七八可回返。
郑程暄咿咿呀呀不成曲调的唱着。君师姐那边却是安静的很。
正是女修大好年华的君师姐，有藐视门内同年龄段修士的修为，和许多女修拍马难及的容颜。这样一个人，性情却不像容貌那般张扬。
自进入墓葬，发现周围人皆已不见，她的一颗心便高高提起。想到先前面对‘白色巨兽’时的乌龙，额间已冒起细密汗水。
眼前的路有许多，可能所有路都是错的，也可能都是对的，仰或只有少数的几条是对的。
可那有什么关系？
君师姐看了一眼相对平坦的大道，扭头走入了一条入目便是蜿蜒曲折的小路。
大道三千，她不要许多人都走过的坦途。如果可以，她要成为一个开辟者。君师姐握着手中的剑，脚步轻缓，精神高度警惕，蓄势待发。
而其他小修士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道路，有的已经眼晕，还有的左右两难不知要走哪一条。如果他们知道密集恐惧症与选择困难症两个词，一定会觉得用在此情此景极为贴切。
很快，无论是因为牵着手而出现在同一地方的郑程暄与宁玉，还是因为勾肩搭背被传送到一起的修士，或是单独面对选择的‘君师姐’们，都选了要走的路。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宁玉的那些吃食已经吃了个干净，就连郑程暄给的糖球也没了。
蹲在地上将储物袋翻了个面，看着比脸还干净的袋子，小姑娘晃晃脑袋老气横秋道：“失策啊，失策。”
把空空的几个大葫芦塞回储物袋里，挂在腰上。宁玉站起身往前走，没过多久便又遇到了岔路。
不知这试炼之地是不是在地下，小姑娘这条路一路过来，弯弯曲曲忽上忽下，更有许多岔路口，倒有几分像是植物的根系。
宁玉选了左边的一条路，磨磨蹭蹭往前走。
走着走着便觉得昏昏欲睡，无形的根须从指尖探出，扫着路两旁的石壁，不时间汲取一些水分，好一会儿她才清明一些。
这短短半年时间，她的情况忽好忽坏。这一次进入窥气期，更是如同透支了全部力气，没了往日的活泼。在这里走了三天，如同走了三年一般难熬。
终于她再一次停下脚步，盘腿坐在地上，学着师姐教过的方法开始调息。
此处灵气并不充沛，几番调息虽然引气入体，可她没有气脉，根本无法将灵气转化为灵力收为己用。
无形的根须深入地下，绕开坚硬的石头与石板，向外探索。寻找到了水汽，和其他不同于灵气的力量。宁玉放弃调息，按照本能吐纳起那些力量。
肉眼可见的，她的身体一点点向下沉，最终的陷入地下。而她选的这条路，也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她鼻头微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睁开眼却见周围景象变了。
芳草茵茵，蓝天白云。
小姑娘收回根须，从地上爬起来。踮脚看看远处，低头摸摸脚下土壤，发觉这些都是真的。
“有人吗？这里有没有人？”
她大声呼唤，想要问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自己突然从地下来到了这里。
回应她的是远方传来的沉重脚步声。一个周身雪白的巨兽疾奔而来，堪堪停在宁玉身前，鼻尖在她身上嗅了嗅，嫌弃的扭头转身就要离开。
宁玉见状不愿意，拉着它的尾巴不放手。刚开始还被白色巨兽拖着走，等她将根须扎入土壤，巨兽便只能在原地扑腾，不能前进一步。
巨兽不满的回头，怒吼一声。
“嗷！”
巨大的两对獠牙正对宁玉，炽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倒没有腥臭味，只有铁锈的味道萦绕不绝。
宁玉抽抽鼻子，探头在巨兽嘴里看了看，发现它嘴里卡着一块尖锐的骨头，插在口腔内壁，不断渗着血。
她探头进去，伸手摸了摸骨头，顿时引得巨兽向后飞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目光也变得尖锐。
“嗷嗷！！”
宁玉拉着巨兽不让它跑，在深入地下的根须的作用下竟真的让它不能移动半分。
巨兽有些焦躁，这小东西不好吃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让它疼，简直不能忍！
大掌向着宁玉打来，尖锐的指甲闪着寒芒，巨兽知道一巴掌下去这小东西就能变成一滩泥。
可前掌就那么僵在半空不动了，巨兽张着大嘴，前所未有的憋屈。有食物送上门，它不喜欢吃，偏偏食物自己钻进了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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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巨兽脑壳子里不算小的大脑，陷入了两难选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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