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41监仙司官盗
第271章41.监仙司官盗
二人商议一阵，然后迅速得出结论，直廊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操作空间，他们必须要将直廊的水先排空以缓解压力。
纪道立刻去置办钢管。
郑云借机研读故博资料。
此前看过一部分，是关于南泽古城被沼泽淹没的猜测，和遇难者的死亡原因。
这次看的则是南泽古城的生态推测和气候影响，资料是故博在这段时间实地考察的结果，同样是最新的一手资料。
这部分内容过于专业，导致它较为枯燥，但郑云还是看的仔仔细细，因为它同样是探索南泽古城的关键，不容懈怠。
毕竟是大学生出身，即便资料中有些专业名词，郑云也基本能看得懂，对整个南泽古城的生态环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简而言之。
沼泽生态因为特殊环境，对体温调节的能力要求较低，哺乳动物的数量和种类相对稀少，常规意义上的冷血动物较多。
但他们都不是沼泽生态的主角，加起来乘十倍，都比不上沼泽中的昆虫，这些昆虫也是沼泽中对人类威胁最大的存在。
这部分的细节是，沼泽中的植物在无数年和昆虫的对抗中，也并未落入下风。
直到今天早上，故博收集的资料中，并未找到导致探险者遇难的真正元凶，那种能让人类精神失常的毒素来自何处。
看了一段时间。
纪道带着几个天宫道士返回秘境，搞来十几米的钢管，又从天宫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拿出几个能护住胸腔的龟甲。
其实他们此前准备了一些能承受高压的设备，毕竟谁都知道目的地在沼泽深处，不可能不做准备，但纪道嫌那些衣服太过臃肿，还不如老祖宗留下的法宝。
龟甲就是其中一种。
能让人多抗几秒钟。
而后纪道匆匆忙忙带人返回都司府，按照商量出的计划，先将他们凿出的破口堵上，然后一桶一桶往秘境提水回来。
直廊的内外压力平衡，堵洞倒是挺简单，只需要一些特殊材料填进去，再用钢管死死顶住，不让堵塞物被压力顶回来。
只要洞被堵上。
他们就可以提水回来。
阴兵过去提了几桶，直廊内的压力顿时大幅降低，提出几十桶水后，直廊就变得环境宜人，几乎谈不上有什么压力。
一番操作后。
郑云再次带队返回直廊，水线已经降到无法淹满直廊，但砖缝中还是有沼泽水渗透，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是会被填满。
于是郑云调来上百阴兵，抱着种种盛水容器，一刻不停从直廊提水返回秘境。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
上百阴兵在仙门进进出出，每人提两个水桶，或是一个青花大瓷瓶，如此反复一刻不停，没多久就将水排了个小半。
可惜抽水机不能用，仙门的本质只是跃迁，而且每次都是单次物体，抽水机的水管伸不过来，否则速度还能更快。
但即便如此也效率极高。
没等多长时间，直廊的水位居然下降到了郑云等人的胸口附近，脑袋都露出了水面，可以尝试再开墙体打钢管了。
这一步同样关键。
为此郑云甚至找来一直在天宫开挖机的西厂成员，让他从专业角度提供方案。
又分析了一小段时间。
他们终于开始进行突破。
只要钢管平行甚至向下打入淤泥，三十米沼泽的重力就无法直接传递到钢管内部，也就是说，淤泥喷涌速度会变慢。
一定会有淤泥喷入。
和一个‘淤泥水管’类似。
但只要阴兵搬得快，淤泥就永远不可能把直廊淹没，直廊的压力会永远可控。
换言之，阴兵就是这次探索的关键，他们搬淤泥越快，直廊就越安全，郑云等人的操作空间就越大，完全没风险可言。
于是郑云让阴兵成一字排列，化作阴兵流水线，做好急速搬运淤泥的准备。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画风已经稍微有点变味，和以往的探索画风完全不同。
他们像是倒斗的。
不是民间倒斗，而是古时的官盗，动辄就是几千人马钻入深山老林，神出鬼没几个月不见踪迹，但其实是在挖泥拉土。
看着阴兵辛勤劳动。
郑云微微有些出神。
要是给阴兵换上海卫衣物，那此情此景就完全是官盗，连拉土都一模一样的。
甚至他们这区区百人的规模，比古时的摸金校尉还差了许多，人家动不动上千人，自己把所有人派出来才三百多个。
还是人少了。
要是自己也有三千人，再结合当代科技设备，这区区淤泥算个什么，整个南泽古城都能给它挖空，沼泽都得下陷几米。
监仙司当官盗，虽然略有奇怪，但也未尝不可，因为郑云其实一直都是。
如果细究起来。
他们每次探索神鬼险地都是官盗，都是在挖老祖宗的宝贝，收入自己囊中……
也难怪当代考古要带这么多人，而且动辄就是几年时间，其实本质都一样。
计划制定后。
众人开始打钢管，这一步使用了现代科技，做到了古代官盗做不到的事情。
其实还是做得草率了些。
以直廊的高度和面积，他们甚至可以把挖掘机弄过来，天宫那台挖掘机是模块化的，把履带拆了就能塞进直廊内部。
噗。
淤泥从钢管泄出。
阴兵立刻开始搬运。
监仙司上下齐心协力，在人迹罕至的南泽古城底部，往淤泥深处打入钢管。
上百人一起工作。
整个直廊热闹至极。
钢管一寸一寸进入深处，所有淤泥都被阴兵拉走，一口气送到天宫葬仙谷去。
行动效率极高。
不过二十分钟，他们就用完了所有的钢管，按照纪道提供的方向，打到了建城图纸上标注的，另一个建筑的内部。
淤泥缓慢停止泄出。
纪道立刻喜出望外，捧着图纸对郑云道：“仙爷，成了！这条路果然没错。”
“很好。”
郑云欣慰点头。
钢管内的淤泥停止流出，就意味着他们打到了另一个淤泥压力较小的环境，那边很可能和这里一样，是一个封闭空间。
真够不容易的。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用了多少手段。
既有南泽古城的建城图纸，又有仙门这等星空跃迁法宝，还有上百阴兵和专业现代设备，甚至拉泥的都是青花大瓷瓶。
这一个行动堪称声势浩大。
他们挖出的淤泥，甚至要连续跨越两道仙门，跨越不知道多少光年，先从南泽都司前往秘境，再跃迁一次倒入葬仙谷。
这些淤泥里的微生物恐怕也没想到，自己在南泽古城住了一辈子，死到临头居然跨越了两次星空，最终还被葬进仙谷。
这辈子挺值的。
而且未必会死。
葬仙谷也是风水宝地。
“那我先过去看看。”
纪道一马当先钻入钢管。
郑云也轻叹一声紧随其后。
他们监仙司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要是还不能领先西方探险者，成为第一个找到都司府秘地的队伍，那真是没了天理。
但事情真说不好。
凯德斯特此前说过。
西方探险者早就用上了钢管，除了从东城墙进入南泽古城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从沼泽表面乘船进入古城中心的队伍。
那些队伍可以从沼泽上方，笔直往下打钢管再抽走淤泥，速度同样一点不慢。
而且他们是提前来的。
已经在南泽古城待了很久。
根据郑云的猜测，目前为止，整个南泽古城都司府周围，应该不止他们一个队伍，地下水道有故博考古队，古城地表很可能还有西方队伍，距离都司府非常近。
刚才纪道还说过，他听到了一些机器声音，是从塔阁头顶二十米左右传来的，那就只能是划船到附近的西方考古队。
但都司府内部应该没有其他队伍，进都司府的难度很高，除了手持图纸的他们之外，其他人应该还得绕个一两天。
整个都司府内，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算是后发先至，成功抢到了先机。
众人钻入钢管笔直前行。
纪道钻在最前面，一口气爬到尽头观察情况，却见钢管另一头全都是淤泥。
压力不大。
这边确实是密封的。
“仙爷，从这个地方开始，应该和图纸都能对上，我们可以沿着古建绕圈，但之后我们还得硬抗一段淤泥，可以用类似的办法，继续开仙门调出人手来过关。”
纪道走出钢管伸手把郑云拉出道。
“接下来朝什么方向走？”郑云点点头，他们刚才已经开仙门把所有人员和设备调回秘境，而且在秘境二十四小时待命。
随时都可以再开仙门。
重复刚才的过关流程。
“接下来我们要穿过一个院子，沿着一条曲廊前往一个大殿，这个曲廊是有顶的。”纪道立刻钻入淤泥在前方领路。
郑云跟在他身后。
曲廊有顶但也有镂窗，被淤泥埋了个彻底，他们又得在淤泥里攀爬前行。
诚如纪道所言，他们往前爬了一段时间，就遇到了一座大殿，曲廊末端连通大殿的侧门，他们直接钻进了大殿内部。
但什么都看不见。
眼前全都是淤泥。
他们也不知道这座大殿是用来做什么的，反正这个殿并未被保护起来，已经被沼泽给淹了，但建筑主体没有倒塌。
建筑能抵挡一部分重力。
这里的淤泥压力不算很大。
此后他们爬出大殿，又在纪道的带路下，沿着都司府大大小小的古建绕圈。
和此前在古城地底相同，但眼前的淤泥没有那么黑，泥沼杂质也更加密集。
他们趴在古城地面，扣着灰砖缝隙往前爬，偶尔还能遇到一座灯台，一些灰砖台阶，亦或者是一座突然出现的古建。
这种感觉异常神奇。
仿佛南泽古城竖立而起，他们抓着灯台灰砖和古建边缘，笔直朝高处爬去。
古人留下的每块供人踩踏的青砖，每盏指引夜路的灯台，都在时隔数百年后的今天，成为了他们攀爬前行的工具。
他们手中的每个物体，都承载着南泽古城都司府的厚重历史，见证过许多历史名人从身旁经过，是货真价实的古物。
但他们啥也看不见。
整座南泽古城都被彻底掩埋，头顶是三十米深的沼泽，他们爬行在沼泽底部，穿梭在古城地表，和蚂蚁差不了多少。
不过整个都司府应该没有其他人，没有人能看到他们，或许有人能使用声波设备，探测到淤泥下方有动静，但也那他们没什么办法，甚至不觉的动静是人造。
一口气爬了二百米。
纪道忽然更换路线。
他们朝头顶爬去，用撬棍撬开一扇石窗，钻入了一座阁楼的二层，同时眼前突然发生变化，这个阁楼同样是密封的。
不仅没有淤泥。
甚至连水都没掩满。
水位只到他们的胸口，用探照灯照向四周，可以看到阁楼内的古代陈设，被泡烂的红木桌椅，一张古式暖床和梳妆台。
“为何到要爬到此地来？”郑云环视一圈面露疑惑，这似乎是个女子闺房。
“我也不知道啊仙爷，图纸上标注着，这里应该是都司府的核心重地，是南泽都司府中，专属海卫监仙司的阁楼。”
纪道也是一愣。
“专属监仙司的阁楼？”郑云更加疑惑，监仙司的阁楼为什么是女子闺房？
“是啊仙爷，每个都司内部其实都有海卫的一块专属区域，在指挥使住所的侧前方，经过这里就能前往指挥使住所。”
纪道下意识挠挠脑袋。
福赐都司旧址上的博物馆，也是完全一样的布局，有阴井直达地底仙门的那个偏殿，距离指挥使居住的别院非常近。
因为这就是古时惯例。
仙门是由海卫监仙司控制的，甚至朝内的人都未必知道此事，只有皇帝知晓。
后来海卫的权势更大，以皇帝秘卫的身份入主了各地都司，主要职责从给皇帝求仙问道，变成了给皇帝控制无尽疆域。
所有都司指挥使都是海卫出身，都给皇帝当过秘卫，同样也都是监仙司的人。
郑云养父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主要身份就是西境都司指挥使，但同时也掌握了监仙司大权，手持仙门成为监仙司主，有知晓和进入仙门的权利。
“这就很奇怪了。”
郑云面色疑惑仔细观察。
南泽古城建造时，海卫还没有取得都司大权，但海卫作为皇帝秘卫，在都司府内部有专属区域，同样是合理状况。
可现在这地方居然是女子闺房。
究竟是图纸有又变动，还是其他某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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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议一阵，然后迅速得出结论，直廊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操作空间，他们必须要将直廊的水先排空以缓解压力。
纪道立刻去置办钢管。
郑云借机研读故博资料。
此前看过一部分，是关于南泽古城被沼泽淹没的猜测，和遇难者的死亡原因。
这次看的则是南泽古城的生态推测和气候影响，资料是故博在这段时间实地考察的结果，同样是最新的一手资料。
这部分内容过于专业，导致它较为枯燥，但郑云还是看的仔仔细细，因为它同样是探索南泽古城的关键，不容懈怠。
毕竟是大学生出身，即便资料中有些专业名词，郑云也基本能看得懂，对整个南泽古城的生态环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简而言之。
沼泽生态因为特殊环境，对体温调节的能力要求较低，哺乳动物的数量和种类相对稀少，常规意义上的冷血动物较多。
但他们都不是沼泽生态的主角，加起来乘十倍，都比不上沼泽中的昆虫，这些昆虫也是沼泽中对人类威胁最大的存在。
这部分的细节是，沼泽中的植物在无数年和昆虫的对抗中，也并未落入下风。
直到今天早上，故博收集的资料中，并未找到导致探险者遇难的真正元凶，那种能让人类精神失常的毒素来自何处。
看了一段时间。
纪道带着几个天宫道士返回秘境，搞来十几米的钢管，又从天宫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拿出几个能护住胸腔的龟甲。
其实他们此前准备了一些能承受高压的设备，毕竟谁都知道目的地在沼泽深处，不可能不做准备，但纪道嫌那些衣服太过臃肿，还不如老祖宗留下的法宝。
龟甲就是其中一种。
能让人多抗几秒钟。
而后纪道匆匆忙忙带人返回都司府，按照商量出的计划，先将他们凿出的破口堵上，然后一桶一桶往秘境提水回来。
直廊的内外压力平衡，堵洞倒是挺简单，只需要一些特殊材料填进去，再用钢管死死顶住，不让堵塞物被压力顶回来。
只要洞被堵上。
他们就可以提水回来。
阴兵过去提了几桶，直廊内的压力顿时大幅降低，提出几十桶水后，直廊就变得环境宜人，几乎谈不上有什么压力。
一番操作后。
郑云再次带队返回直廊，水线已经降到无法淹满直廊，但砖缝中还是有沼泽水渗透，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是会被填满。
于是郑云调来上百阴兵，抱着种种盛水容器，一刻不停从直廊提水返回秘境。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
上百阴兵在仙门进进出出，每人提两个水桶，或是一个青花大瓷瓶，如此反复一刻不停，没多久就将水排了个小半。
可惜抽水机不能用，仙门的本质只是跃迁，而且每次都是单次物体，抽水机的水管伸不过来，否则速度还能更快。
但即便如此也效率极高。
没等多长时间，直廊的水位居然下降到了郑云等人的胸口附近，脑袋都露出了水面，可以尝试再开墙体打钢管了。
这一步同样关键。
为此郑云甚至找来一直在天宫开挖机的西厂成员，让他从专业角度提供方案。
又分析了一小段时间。
他们终于开始进行突破。
只要钢管平行甚至向下打入淤泥，三十米沼泽的重力就无法直接传递到钢管内部，也就是说，淤泥喷涌速度会变慢。
一定会有淤泥喷入。
和一个‘淤泥水管’类似。
但只要阴兵搬得快，淤泥就永远不可能把直廊淹没，直廊的压力会永远可控。
换言之，阴兵就是这次探索的关键，他们搬淤泥越快，直廊就越安全，郑云等人的操作空间就越大，完全没风险可言。
于是郑云让阴兵成一字排列，化作阴兵流水线，做好急速搬运淤泥的准备。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画风已经稍微有点变味，和以往的探索画风完全不同。
他们像是倒斗的。
不是民间倒斗，而是古时的官盗，动辄就是几千人马钻入深山老林，神出鬼没几个月不见踪迹，但其实是在挖泥拉土。
看着阴兵辛勤劳动。
郑云微微有些出神。
要是给阴兵换上海卫衣物，那此情此景就完全是官盗，连拉土都一模一样的。
甚至他们这区区百人的规模，比古时的摸金校尉还差了许多，人家动不动上千人，自己把所有人派出来才三百多个。
还是人少了。
要是自己也有三千人，再结合当代科技设备，这区区淤泥算个什么，整个南泽古城都能给它挖空，沼泽都得下陷几米。
监仙司当官盗，虽然略有奇怪，但也未尝不可，因为郑云其实一直都是。
如果细究起来。
他们每次探索神鬼险地都是官盗，都是在挖老祖宗的宝贝，收入自己囊中……
也难怪当代考古要带这么多人，而且动辄就是几年时间，其实本质都一样。
计划制定后。
众人开始打钢管，这一步使用了现代科技，做到了古代官盗做不到的事情。
其实还是做得草率了些。
以直廊的高度和面积，他们甚至可以把挖掘机弄过来，天宫那台挖掘机是模块化的，把履带拆了就能塞进直廊内部。
噗。
淤泥从钢管泄出。
阴兵立刻开始搬运。
监仙司上下齐心协力，在人迹罕至的南泽古城底部，往淤泥深处打入钢管。
上百人一起工作。
整个直廊热闹至极。
钢管一寸一寸进入深处，所有淤泥都被阴兵拉走，一口气送到天宫葬仙谷去。
行动效率极高。
不过二十分钟，他们就用完了所有的钢管，按照纪道提供的方向，打到了建城图纸上标注的，另一个建筑的内部。
淤泥缓慢停止泄出。
纪道立刻喜出望外，捧着图纸对郑云道：“仙爷，成了！这条路果然没错。”
“很好。”
郑云欣慰点头。
钢管内的淤泥停止流出，就意味着他们打到了另一个淤泥压力较小的环境，那边很可能和这里一样，是一个封闭空间。
真够不容易的。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用了多少手段。
既有南泽古城的建城图纸，又有仙门这等星空跃迁法宝，还有上百阴兵和专业现代设备，甚至拉泥的都是青花大瓷瓶。
这一个行动堪称声势浩大。
他们挖出的淤泥，甚至要连续跨越两道仙门，跨越不知道多少光年，先从南泽都司前往秘境，再跃迁一次倒入葬仙谷。
这些淤泥里的微生物恐怕也没想到，自己在南泽古城住了一辈子，死到临头居然跨越了两次星空，最终还被葬进仙谷。
这辈子挺值的。
而且未必会死。
葬仙谷也是风水宝地。
“那我先过去看看。”
纪道一马当先钻入钢管。
郑云也轻叹一声紧随其后。
他们监仙司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要是还不能领先西方探险者，成为第一个找到都司府秘地的队伍，那真是没了天理。
但事情真说不好。
凯德斯特此前说过。
西方探险者早就用上了钢管，除了从东城墙进入南泽古城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从沼泽表面乘船进入古城中心的队伍。
那些队伍可以从沼泽上方，笔直往下打钢管再抽走淤泥，速度同样一点不慢。
而且他们是提前来的。
已经在南泽古城待了很久。
根据郑云的猜测，目前为止，整个南泽古城都司府周围，应该不止他们一个队伍，地下水道有故博考古队，古城地表很可能还有西方队伍，距离都司府非常近。
刚才纪道还说过，他听到了一些机器声音，是从塔阁头顶二十米左右传来的，那就只能是划船到附近的西方考古队。
但都司府内部应该没有其他队伍，进都司府的难度很高，除了手持图纸的他们之外，其他人应该还得绕个一两天。
整个都司府内，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算是后发先至，成功抢到了先机。
众人钻入钢管笔直前行。
纪道钻在最前面，一口气爬到尽头观察情况，却见钢管另一头全都是淤泥。
压力不大。
这边确实是密封的。
“仙爷，从这个地方开始，应该和图纸都能对上，我们可以沿着古建绕圈，但之后我们还得硬抗一段淤泥，可以用类似的办法，继续开仙门调出人手来过关。”
纪道走出钢管伸手把郑云拉出道。
“接下来朝什么方向走？”郑云点点头，他们刚才已经开仙门把所有人员和设备调回秘境，而且在秘境二十四小时待命。
随时都可以再开仙门。
重复刚才的过关流程。
“接下来我们要穿过一个院子，沿着一条曲廊前往一个大殿，这个曲廊是有顶的。”纪道立刻钻入淤泥在前方领路。
郑云跟在他身后。
曲廊有顶但也有镂窗，被淤泥埋了个彻底，他们又得在淤泥里攀爬前行。
诚如纪道所言，他们往前爬了一段时间，就遇到了一座大殿，曲廊末端连通大殿的侧门，他们直接钻进了大殿内部。
但什么都看不见。
眼前全都是淤泥。
他们也不知道这座大殿是用来做什么的，反正这个殿并未被保护起来，已经被沼泽给淹了，但建筑主体没有倒塌。
建筑能抵挡一部分重力。
这里的淤泥压力不算很大。
此后他们爬出大殿，又在纪道的带路下，沿着都司府大大小小的古建绕圈。
和此前在古城地底相同，但眼前的淤泥没有那么黑，泥沼杂质也更加密集。
他们趴在古城地面，扣着灰砖缝隙往前爬，偶尔还能遇到一座灯台，一些灰砖台阶，亦或者是一座突然出现的古建。
这种感觉异常神奇。
仿佛南泽古城竖立而起，他们抓着灯台灰砖和古建边缘，笔直朝高处爬去。
古人留下的每块供人踩踏的青砖，每盏指引夜路的灯台，都在时隔数百年后的今天，成为了他们攀爬前行的工具。
他们手中的每个物体，都承载着南泽古城都司府的厚重历史，见证过许多历史名人从身旁经过，是货真价实的古物。
但他们啥也看不见。
整座南泽古城都被彻底掩埋，头顶是三十米深的沼泽，他们爬行在沼泽底部，穿梭在古城地表，和蚂蚁差不了多少。
不过整个都司府应该没有其他人，没有人能看到他们，或许有人能使用声波设备，探测到淤泥下方有动静，但也那他们没什么办法，甚至不觉的动静是人造。
一口气爬了二百米。
纪道忽然更换路线。
他们朝头顶爬去，用撬棍撬开一扇石窗，钻入了一座阁楼的二层，同时眼前突然发生变化，这个阁楼同样是密封的。
不仅没有淤泥。
甚至连水都没掩满。
水位只到他们的胸口，用探照灯照向四周，可以看到阁楼内的古代陈设，被泡烂的红木桌椅，一张古式暖床和梳妆台。
“为何到要爬到此地来？”郑云环视一圈面露疑惑，这似乎是个女子闺房。
“我也不知道啊仙爷，图纸上标注着，这里应该是都司府的核心重地，是南泽都司府中，专属海卫监仙司的阁楼。”
纪道也是一愣。
“专属监仙司的阁楼？”郑云更加疑惑，监仙司的阁楼为什么是女子闺房？
“是啊仙爷，每个都司内部其实都有海卫的一块专属区域，在指挥使住所的侧前方，经过这里就能前往指挥使住所。”
纪道下意识挠挠脑袋。
福赐都司旧址上的博物馆，也是完全一样的布局，有阴井直达地底仙门的那个偏殿，距离指挥使居住的别院非常近。
因为这就是古时惯例。
仙门是由海卫监仙司控制的，甚至朝内的人都未必知道此事，只有皇帝知晓。
后来海卫的权势更大，以皇帝秘卫的身份入主了各地都司，主要职责从给皇帝求仙问道，变成了给皇帝控制无尽疆域。
所有都司指挥使都是海卫出身，都给皇帝当过秘卫，同样也都是监仙司的人。
郑云养父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主要身份就是西境都司指挥使，但同时也掌握了监仙司大权，手持仙门成为监仙司主，有知晓和进入仙门的权利。
“这就很奇怪了。”
郑云面色疑惑仔细观察。
南泽古城建造时，海卫还没有取得都司大权，但海卫作为皇帝秘卫，在都司府内部有专属区域，同样是合理状况。
可现在这地方居然是女子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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