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质问（二）
屋内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宛华红着一双眼，胸膛不断的起伏，似乎依然怒极，却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依旧是在强忍着。
萧宜词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心下各种情绪也是百转千回的，就在她想着该如何再一次激怒宛华时，就见那人似乎已经忍耐不下去，一挥手就将妆台上的所有锦盒扫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外间有脚步微动的声音：“姨娘！”
“别进来。”萧宜词出声，笑声清晰可闻，“是我不下心撞着东西了，你们过会儿来清理吧。”
外边没人立即答话，好像是在等着这个院子中唯一的主人，给她们一声答复。
宛华深吸一口气，对着外面停住的丫鬟婆子说道：“滚下去。”
那边立马就答了一声好，接着就是细碎退出屋子的脚步声。
“看来姨娘的确是教导有方。”萧宜词道，“宜词很想向姨娘讨教几招了。”
宛华道：“别说讨教几招，就是倾囊相授也可，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诉我，雨青在哪？”
“她还能在哪？自然是在沈家喏。”萧宜词道，“若是姨娘想见，自可去见，犯不着在这儿审问我。”
宛华被她着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她，恨声道：“萧宜词，你说话做事摸摸良心，我何曾审问过你！”
萧宜词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下颌：“好了好了，算是我说话不中听。”
宛华深吸了一口气，抓着一旁的茶盏，咕咕咕的就将茶水往下灌着。
等着一盏茶喝尽后，心头那被萧宜词挑衅起来的怒火，这才熄了些。
她又道：“你遣人去沈家通传一声，就说我要见见雨青，你让她速速过来，不得耽搁。”
萧宜词眯着眼笑：“姨娘这可是太为难我了。”
“我又何曾为难你！”
萧宜词道：“何曾没有为难！雨青那个小丫头，仗着有你撑腰，可从不将我放在眼中，你让我使唤她，那可比登天还难。再说了，如今夫君在考试，她一门心思呀，就扑在夫君的身上，这成日呀，是恨不得鸠占鹊巢，惦念着我身下的位置了。”
“如今，又正好是她表现的时候，姨娘想要见她，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难，所以呀，姨娘还是不要为难女儿了。”
宛华只道：“你为主，她为奴，她怎么就不听你的使唤了！”
萧宜词道：“这还不是得问问姨娘。”
宛华听着她的回答，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暴跳如雷。
她冷声道：“你可真没用！”
“那也还不是姨娘给撑得腰。”萧宜词用手撑着下颌，悠悠然的一笑，“对了姨娘，当初给我治病的那个大夫是谁呀？”
宛华没好气道：“你问这个作甚？”
“就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心中呀，总觉得遗憾。”
“有何好遗憾的！”
“记不起前尘往事，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记不得自己对什么人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更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往何处而去。”萧宜词淡淡道，“难道这些，还不够遗憾吗？”
宛华被她说的浑身打了一哆嗦，半响，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萧宜词，是萧家的三姑娘，你前些日子嫁给沈家三郎为妻，至此之后，自然是夫唱妇随，你夫君在哪，你便在哪，至于前尘往事，又有什么可想起的，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你现在这般，还能过得潇洒自在些。”
萧宜词轻笑：“是吗？我真是萧宜词吗？”
这话一出，宛华顿时目光如炬，她盯着她，牢牢地盯着：“是雨青给你说了什么吗？”
萧宜词眨眼：“为何我说出这些话，姨娘想到的不是大姐姐他们，而是雨青了。”
“她不过是丫鬟，到底能知道些什么呀！”
宛华撇过头。
半响都不曾说话。
萧宜词倒也不急，只是心头已然有了决断。
她不是萧家的姑娘，宛华也知道，只是她并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与雨青等人一块，对她的身份进行了遮掩和伪装。
似乎，很想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萧宜词微微一笑：“姨娘又何苦惺惺作态，明明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我不是萧宜词，从来都不是！”
宛华捏紧了手，转头很认真的看着她，声音铿锵有力：“你是。”
“我不是。”
“我还没眼瞎到连自己的亲女都不认得。”宛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极力在克制着什么。
萧宜词道：“雨青什么都说了，姨娘怎就这般糊涂不明白？”
“既然萧宜词遭遇了悍匪，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从悍匪的手下逃脱，姨娘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宛华辩解：“那日护送你去山上的所有人都死了，是他们用自己的命护住了你。”
“悍匪向来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而护送我上山的也只有寥寥几人，一群悍匪和几个不顶事的人，这个悬殊还挺大的吧，既然他们都死了，凭什么我还活着，又或者说是，你觉得他们能顶得住那些悍匪，供我逃生吗？”
“姨娘，这些故事，是真的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我想要知道的，很简单。”萧宜词抬脸看向她，“我是谁？”
宛华深吸一口气，回身用手撑着妆台：“你是我的女儿，萧家的三姑娘，萧宜词。”
“是吗？”萧宜词轻声反问，“看来姨娘不太愿说真话。”
“我说的全是真话，信不信由你。”宛华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床帐走去，“我今儿身子不太舒服，你快些回去吧，你如今既已嫁人，便不太适合再回萧家来，这样会惹你夫家不高兴的。”
“姨娘在这儿也算是老人了，风风雨雨的跟着萧家二十几载，可是你心头的那人，真的将你放在心尖过吗？”
宛华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尖利又愤怒：“闭嘴！”
“我闭嘴可以呀，那就请姨娘先为我解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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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华红着一双眼，胸膛不断的起伏，似乎依然怒极，却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依旧是在强忍着。
萧宜词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心下各种情绪也是百转千回的，就在她想着该如何再一次激怒宛华时，就见那人似乎已经忍耐不下去，一挥手就将妆台上的所有锦盒扫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外间有脚步微动的声音：“姨娘！”
“别进来。”萧宜词出声，笑声清晰可闻，“是我不下心撞着东西了，你们过会儿来清理吧。”
外边没人立即答话，好像是在等着这个院子中唯一的主人，给她们一声答复。
宛华深吸一口气，对着外面停住的丫鬟婆子说道：“滚下去。”
那边立马就答了一声好，接着就是细碎退出屋子的脚步声。
“看来姨娘的确是教导有方。”萧宜词道，“宜词很想向姨娘讨教几招了。”
宛华道：“别说讨教几招，就是倾囊相授也可，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诉我，雨青在哪？”
“她还能在哪？自然是在沈家喏。”萧宜词道，“若是姨娘想见，自可去见，犯不着在这儿审问我。”
宛华被她着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她，恨声道：“萧宜词，你说话做事摸摸良心，我何曾审问过你！”
萧宜词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下颌：“好了好了，算是我说话不中听。”
宛华深吸了一口气，抓着一旁的茶盏，咕咕咕的就将茶水往下灌着。
等着一盏茶喝尽后，心头那被萧宜词挑衅起来的怒火，这才熄了些。
她又道：“你遣人去沈家通传一声，就说我要见见雨青，你让她速速过来，不得耽搁。”
萧宜词眯着眼笑：“姨娘这可是太为难我了。”
“我又何曾为难你！”
萧宜词道：“何曾没有为难！雨青那个小丫头，仗着有你撑腰，可从不将我放在眼中，你让我使唤她，那可比登天还难。再说了，如今夫君在考试，她一门心思呀，就扑在夫君的身上，这成日呀，是恨不得鸠占鹊巢，惦念着我身下的位置了。”
“如今，又正好是她表现的时候，姨娘想要见她，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难，所以呀，姨娘还是不要为难女儿了。”
宛华只道：“你为主，她为奴，她怎么就不听你的使唤了！”
萧宜词道：“这还不是得问问姨娘。”
宛华听着她的回答，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暴跳如雷。
她冷声道：“你可真没用！”
“那也还不是姨娘给撑得腰。”萧宜词用手撑着下颌，悠悠然的一笑，“对了姨娘，当初给我治病的那个大夫是谁呀？”
宛华没好气道：“你问这个作甚？”
“就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心中呀，总觉得遗憾。”
“有何好遗憾的！”
“记不起前尘往事，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记不得自己对什么人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更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往何处而去。”萧宜词淡淡道，“难道这些，还不够遗憾吗？”
宛华被她说的浑身打了一哆嗦，半响，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萧宜词，是萧家的三姑娘，你前些日子嫁给沈家三郎为妻，至此之后，自然是夫唱妇随，你夫君在哪，你便在哪，至于前尘往事，又有什么可想起的，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你现在这般，还能过得潇洒自在些。”
萧宜词轻笑：“是吗？我真是萧宜词吗？”
这话一出，宛华顿时目光如炬，她盯着她，牢牢地盯着：“是雨青给你说了什么吗？”
萧宜词眨眼：“为何我说出这些话，姨娘想到的不是大姐姐他们，而是雨青了。”
“她不过是丫鬟，到底能知道些什么呀！”
宛华撇过头。
半响都不曾说话。
萧宜词倒也不急，只是心头已然有了决断。
她不是萧家的姑娘，宛华也知道，只是她并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与雨青等人一块，对她的身份进行了遮掩和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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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宜词微微一笑：“姨娘又何苦惺惺作态，明明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我不是萧宜词，从来都不是！”
宛华捏紧了手，转头很认真的看着她，声音铿锵有力：“你是。”
“我不是。”
“我还没眼瞎到连自己的亲女都不认得。”宛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极力在克制着什么。
萧宜词道：“雨青什么都说了，姨娘怎就这般糊涂不明白？”
“既然萧宜词遭遇了悍匪，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从悍匪的手下逃脱，姨娘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宛华辩解：“那日护送你去山上的所有人都死了，是他们用自己的命护住了你。”
“悍匪向来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而护送我上山的也只有寥寥几人，一群悍匪和几个不顶事的人，这个悬殊还挺大的吧，既然他们都死了，凭什么我还活着，又或者说是，你觉得他们能顶得住那些悍匪，供我逃生吗？”
“姨娘，这些故事，是真的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我想要知道的，很简单。”萧宜词抬脸看向她，“我是谁？”
宛华深吸一口气，回身用手撑着妆台：“你是我的女儿，萧家的三姑娘，萧宜词。”
“是吗？”萧宜词轻声反问，“看来姨娘不太愿说真话。”
“我说的全是真话，信不信由你。”宛华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床帐走去，“我今儿身子不太舒服，你快些回去吧，你如今既已嫁人，便不太适合再回萧家来，这样会惹你夫家不高兴的。”
“姨娘在这儿也算是老人了，风风雨雨的跟着萧家二十几载，可是你心头的那人，真的将你放在心尖过吗？”
宛华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尖利又愤怒：“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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