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粗话一爆出口，说实在的，肖勉的心底又有点儿发憷了。尤其是在看到被他一脚怼起的雪花片，星星点点飞溅而起、直愣愣往越明爵脸上窜的时候，他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虽然肖勉很不想承认。
果然啊，俗话说的好：骂人一时爽，事后找不到娘。历经世事百态的老油子们，诚不欺人哪！
只可惜，肖勉还是太单纯。
越明爵被他给激怒了，面上黑雾滚滚，夹住满脸同情的嫩白雪团子，终是给不知生死为何物的肖勉，深深地上了一课……
肖勉被粗暴无比地带回了他的住所——二话不说给丢进去的。拍上门，曰：不生一个大爷给本侯看，你就待着哪儿别去了！
肖勉：……
越明爵这变态，竟是真的要他生大爷？他就不知道这话是骂人的吗？
就在抓狂之下，习惯性地一脚踹上门边，“老子又不是你爷爷，跟谁生你大爷去！”
然后就听外头，黛青阴恻恻地回道：“随你！”
肖勉：……
他扑腾一下子坐在地上，拍的门板子差点儿碎了，“他么你当我是女娲，捏块泥就是个人了？”
黛青冷嗤一声，不回答了。自己瞧不清处境，总是作死地惹了侯爷，你有本事就自己想法子去。
所以，他就在越明爵离开院子之后，环胸抱刀，靠在廊下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肖勉似乎将自己的一肚子怒气给消耗干净了，渐渐安静了下来，黛青回眸瞥了一眼，便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守在外头。
……
肖勉真是被磨得又愁苦，又没脾气。
也不清楚越明爵那脑子坏掉的到底要干什么，这么想一出是一出，作何不干脆些，一把将他捏死算了。
真叫人好生心累啊！
他就想起了那枚软绵绵的小团子，见鬼了似的，脑中挥之不去的响者同一句话：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媳妇儿。
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媳妇儿……
活像一个催人命的魔咒，在肖勉脑子里嗡嗡嗡不停响，头都要撑大了。
“啊啊啊——”肖勉使劲儿地揪揪头发，总算是将要命的魔咒驱散了，才慢挪着靠近房门。
他试探道，“黛青啊，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黛青并不想回答他，就状似无意地清了下嗓子。
显然是不能的。
肖勉无力叹息，“要实在不行，我去扫雪？或者……”他趴着房门，咬了咬牙，“或者，你让我把院子里的雪吃干净都成！”
他不想待着越明爵的房里啊！这样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的。
别说其他，就单看着屋里冷森森的置设，他就有一种随时被日的感觉。
然黛青就是个没人性的，坚定而决绝，道：“不行！”
“我都要吃雪了还不行？”肖勉嘴角抽搐，“去死吧你们！”
黛青就不说话了。
肖勉索性寻了一处稍微不那么冻人的位置，打算彻底放弃挣扎。
他现在精疲力尽，真的很需要睡上一觉，想静静……
直到晚间越明爵回来，肖勉连姿势都懒得换一个。他就靠在宽台边的炉子旁，一点儿作为囚徒的自觉的都没有。此时炉里的火已经熄了，而温度还盘旋在外。肖勉甚是自在地头枕两臂，翘着二郎腿，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越明爵原还以为作为一个没了自由，又小命随时不保的奴，做错了事情之后，不说俯身叩首请求饶恕，起码也该懂得自我反思了，不想一进门，看到居然是这幅场景。
他就一股难以压制的火气噌噌噌往上冒，就差抬脚踩在某人脖子上，让他伏地吐泡了。
他停步，居高俯视着地上的“大爷”。
而大爷就是大爷，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来。
越明爵袖中的两手握了握，极致隐忍，才没能将他捶死。
他沉声道：“如何了？”问得是，在这里饿着肚子待了一整天，有没有意识到他奴的本分。
而肖勉明显是会错了意，以为他以为生大爷的事情。
他长睫颤颤忽闪了两下，叹口气道：“好吧，您等会儿！”
然后他就出去了。
越明爵：……
就在他抽出一纸帛书，漫不经心看着，等某人哭着认错、请求饶命的时候，不知死活的奴，竟然在外边绕了一圈，没头没脑问了黛青几句话，跑出去带回个人来。
正是今日碰上的那个糯米团子——越闰泽。
肖勉经过一整天的清理大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才算是记起这号人来。
实在是因为原著作者太不负责任了，除了满篇子啊啊啊的写肉，就会绞尽脑汁的教人不靠谱的大动作，所以他才会忘记了，今日碰上的团子有多重要。
当年丹东大乱，老丹东候退守西关的路上，多亏了手底下忠心耿耿的弟兄们忠心相互。越明爵能活到现在，越闰泽的父亲——也就是越明爵的姑父洛将军，更是功不可没。
不过，因为当年一路护主，雪中落疾，几年寻医救治无果，越闰泽的父亲洛将军终是没熬过来，母亲越岚又忧思过度而难产早逝，留了这一根儿苗苗。
所以越明爵心怀感恩，回到丹东之后，一直将越闰泽接在府里，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在照顾。
所以，在肖勉看来，这个小团子可宝贝了。
虽然他还记不起来，先前原主与团子之间是怎么遇上的，又有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过，那不重要，只要宝贝就行。
肖勉问了黛青，团子今晚陪越明爵晃荡了一路，去城外接了个新来的教习师傅。肖勉知道团子现安置在西苑，便二话不说，去将他掳了过来。
团子可能是到了晚上犯困，撇下满院子的仆役，一路懵逼的不行。
他眼皮都没力气睁开，便被肖勉裹进了越明爵的院子。直到将他放在地上，他才强撑着初离混沌的大眼，迷茫而无辜。
越明爵也停了笔，撇下墨迹未干的文简，突然有点儿头疼，“你又做什么？”
“侯爷今天要本公子生个大爷出来，很遗憾了，本公子没那么多功能，怕是下辈子也做不到。”他摸摸小团子乱糟糟的呆毛，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越明爵便隐约猜到他要作什么鬼了。
果然，肖勉揽着越闰泽的腰，将他像卖萝卜一样往越明爵的案前一杵，晃得他脖子上的长命银锁叮当响，“喏，侯爷您非得想要，本公子又没办法，就暂且给你认一个得了。”
小团子两只小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
肖勉却故意视而不见，皮笑肉不笑地，“大家都是一家人，换了称呼不换里子，以后就不用客气了！”
越明爵：……
只听“咔嚓”一声，靠在看上的笔杆被他捏了稀碎。
小团子哇呀呀呀大叫，蹬着两只小短腿就从肖勉身上滑了下去，“小命、小命……”
肖勉都还没听太清他在嘟哝什么，便被他给推开，撒丫子就往外逃。
“你要早说要我来认野亲，我打死都不会来的！”
“要吃人了，要吃人了……”越闰泽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在喊，边喊边逃命。
“哈哈哈……就认个亲，你跑什么啊！”
肖勉实在是忍不住，捂着后腰摊在台上，肩膀抖成了筛子。
忽然，他感觉落在头顶的暗影有点儿大，且重。猛地想起后边还有一只尤为可怕的厉鬼，脊背陡然僵凉。
“呃……”他转过头，“……咳，咳！”
越明爵几乎是分毫不偏的，一把掐在他的脖子上，狠且稳。
乍然换不过气，肖勉眼前黑了一下，仿佛能看见戴着白色小翅膀的精灵们，在施法抽取他的魂魄。
视线渐渐回拢，他才看清了，离自己最近的脸冰冷又阴鹜，是越明爵。
越明爵扣住他的喉管，仿佛稍一使力，那脆弱的脖子便会在他手里碎掉。
他道：“活腻了？”
肖勉当然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越明爵眼里就是在找死。
因为他本来就是作死啊！不作死他怎么能叫越明爵更厌恶，然后重新回到他奴的位置上。
越明爵不杀他，就是下定决心了要折磨他，一点点的折磨。他如果一直留在这里，指不定哪一天就失了守。
所以，他得像办法走啊！
不过说实在，越明爵手劲儿的确厉害，这才多长时间，肖勉就开始恍惚了，几欲窒息般的，就连脸都被憋的红胀起来，渐渐泛起缺血的紫色。
“阿喂……”肖勉刚张了张口，就悲哀地发现，眼周开始发烫了。
都还没将一肚子道理讲出来呢！
他想说，他自己是一个没有自觉又总爱惹事的讨厌鬼，特别招人烦。还想劝越明爵要么就杀了他，要么就把他随便丢在那里自己作去，总有人会代替他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奴的。
可他一开口就想哭，忍都忍不住。
肖勉不免痛恨起自己来。
紧接着，他就真的凶猛无比的哭出来了……
然比他的眼泪更凶猛的，是抵着他的，某个昂扬向上、坚硬且霸道的物件。
肖勉身子微微一僵，不待睁目看清眼前人的轮廓，便有哗啦啦一串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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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肖勉很不想承认。
果然啊，俗话说的好：骂人一时爽，事后找不到娘。历经世事百态的老油子们，诚不欺人哪！
只可惜，肖勉还是太单纯。
越明爵被他给激怒了，面上黑雾滚滚，夹住满脸同情的嫩白雪团子，终是给不知生死为何物的肖勉，深深地上了一课……
肖勉被粗暴无比地带回了他的住所——二话不说给丢进去的。拍上门，曰：不生一个大爷给本侯看，你就待着哪儿别去了！
肖勉：……
越明爵这变态，竟是真的要他生大爷？他就不知道这话是骂人的吗？
就在抓狂之下，习惯性地一脚踹上门边，“老子又不是你爷爷，跟谁生你大爷去！”
然后就听外头，黛青阴恻恻地回道：“随你！”
肖勉：……
他扑腾一下子坐在地上，拍的门板子差点儿碎了，“他么你当我是女娲，捏块泥就是个人了？”
黛青冷嗤一声，不回答了。自己瞧不清处境，总是作死地惹了侯爷，你有本事就自己想法子去。
所以，他就在越明爵离开院子之后，环胸抱刀，靠在廊下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肖勉似乎将自己的一肚子怒气给消耗干净了，渐渐安静了下来，黛青回眸瞥了一眼，便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守在外头。
……
肖勉真是被磨得又愁苦，又没脾气。
也不清楚越明爵那脑子坏掉的到底要干什么，这么想一出是一出，作何不干脆些，一把将他捏死算了。
真叫人好生心累啊！
他就想起了那枚软绵绵的小团子，见鬼了似的，脑中挥之不去的响者同一句话：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媳妇儿。
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媳妇儿……
活像一个催人命的魔咒，在肖勉脑子里嗡嗡嗡不停响，头都要撑大了。
“啊啊啊——”肖勉使劲儿地揪揪头发，总算是将要命的魔咒驱散了，才慢挪着靠近房门。
他试探道，“黛青啊，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黛青并不想回答他，就状似无意地清了下嗓子。
显然是不能的。
肖勉无力叹息，“要实在不行，我去扫雪？或者……”他趴着房门，咬了咬牙，“或者，你让我把院子里的雪吃干净都成！”
他不想待着越明爵的房里啊！这样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的。
别说其他，就单看着屋里冷森森的置设，他就有一种随时被日的感觉。
然黛青就是个没人性的，坚定而决绝，道：“不行！”
“我都要吃雪了还不行？”肖勉嘴角抽搐，“去死吧你们！”
黛青就不说话了。
肖勉索性寻了一处稍微不那么冻人的位置，打算彻底放弃挣扎。
他现在精疲力尽，真的很需要睡上一觉，想静静……
直到晚间越明爵回来，肖勉连姿势都懒得换一个。他就靠在宽台边的炉子旁，一点儿作为囚徒的自觉的都没有。此时炉里的火已经熄了，而温度还盘旋在外。肖勉甚是自在地头枕两臂，翘着二郎腿，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越明爵原还以为作为一个没了自由，又小命随时不保的奴，做错了事情之后，不说俯身叩首请求饶恕，起码也该懂得自我反思了，不想一进门，看到居然是这幅场景。
他就一股难以压制的火气噌噌噌往上冒，就差抬脚踩在某人脖子上，让他伏地吐泡了。
他停步，居高俯视着地上的“大爷”。
而大爷就是大爷，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来。
越明爵袖中的两手握了握，极致隐忍，才没能将他捶死。
他沉声道：“如何了？”问得是，在这里饿着肚子待了一整天，有没有意识到他奴的本分。
而肖勉明显是会错了意，以为他以为生大爷的事情。
他长睫颤颤忽闪了两下，叹口气道：“好吧，您等会儿！”
然后他就出去了。
越明爵：……
就在他抽出一纸帛书，漫不经心看着，等某人哭着认错、请求饶命的时候，不知死活的奴，竟然在外边绕了一圈，没头没脑问了黛青几句话，跑出去带回个人来。
正是今日碰上的那个糯米团子——越闰泽。
肖勉经过一整天的清理大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才算是记起这号人来。
实在是因为原著作者太不负责任了，除了满篇子啊啊啊的写肉，就会绞尽脑汁的教人不靠谱的大动作，所以他才会忘记了，今日碰上的团子有多重要。
当年丹东大乱，老丹东候退守西关的路上，多亏了手底下忠心耿耿的弟兄们忠心相互。越明爵能活到现在，越闰泽的父亲——也就是越明爵的姑父洛将军，更是功不可没。
不过，因为当年一路护主，雪中落疾，几年寻医救治无果，越闰泽的父亲洛将军终是没熬过来，母亲越岚又忧思过度而难产早逝，留了这一根儿苗苗。
所以越明爵心怀感恩，回到丹东之后，一直将越闰泽接在府里，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在照顾。
所以，在肖勉看来，这个小团子可宝贝了。
虽然他还记不起来，先前原主与团子之间是怎么遇上的，又有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过，那不重要，只要宝贝就行。
肖勉问了黛青，团子今晚陪越明爵晃荡了一路，去城外接了个新来的教习师傅。肖勉知道团子现安置在西苑，便二话不说，去将他掳了过来。
团子可能是到了晚上犯困，撇下满院子的仆役，一路懵逼的不行。
他眼皮都没力气睁开，便被肖勉裹进了越明爵的院子。直到将他放在地上，他才强撑着初离混沌的大眼，迷茫而无辜。
越明爵也停了笔，撇下墨迹未干的文简，突然有点儿头疼，“你又做什么？”
“侯爷今天要本公子生个大爷出来，很遗憾了，本公子没那么多功能，怕是下辈子也做不到。”他摸摸小团子乱糟糟的呆毛，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越明爵便隐约猜到他要作什么鬼了。
果然，肖勉揽着越闰泽的腰，将他像卖萝卜一样往越明爵的案前一杵，晃得他脖子上的长命银锁叮当响，“喏，侯爷您非得想要，本公子又没办法，就暂且给你认一个得了。”
小团子两只小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
肖勉却故意视而不见，皮笑肉不笑地，“大家都是一家人，换了称呼不换里子，以后就不用客气了！”
越明爵：……
只听“咔嚓”一声，靠在看上的笔杆被他捏了稀碎。
小团子哇呀呀呀大叫，蹬着两只小短腿就从肖勉身上滑了下去，“小命、小命……”
肖勉都还没听太清他在嘟哝什么，便被他给推开，撒丫子就往外逃。
“你要早说要我来认野亲，我打死都不会来的！”
“要吃人了，要吃人了……”越闰泽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在喊，边喊边逃命。
“哈哈哈……就认个亲，你跑什么啊！”
肖勉实在是忍不住，捂着后腰摊在台上，肩膀抖成了筛子。
忽然，他感觉落在头顶的暗影有点儿大，且重。猛地想起后边还有一只尤为可怕的厉鬼，脊背陡然僵凉。
“呃……”他转过头，“……咳，咳！”
越明爵几乎是分毫不偏的，一把掐在他的脖子上，狠且稳。
乍然换不过气，肖勉眼前黑了一下，仿佛能看见戴着白色小翅膀的精灵们，在施法抽取他的魂魄。
视线渐渐回拢，他才看清了，离自己最近的脸冰冷又阴鹜，是越明爵。
越明爵扣住他的喉管，仿佛稍一使力，那脆弱的脖子便会在他手里碎掉。
他道：“活腻了？”
肖勉当然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越明爵眼里就是在找死。
因为他本来就是作死啊！不作死他怎么能叫越明爵更厌恶，然后重新回到他奴的位置上。
越明爵不杀他，就是下定决心了要折磨他，一点点的折磨。他如果一直留在这里，指不定哪一天就失了守。
所以，他得像办法走啊！
不过说实在，越明爵手劲儿的确厉害，这才多长时间，肖勉就开始恍惚了，几欲窒息般的，就连脸都被憋的红胀起来，渐渐泛起缺血的紫色。
“阿喂……”肖勉刚张了张口，就悲哀地发现，眼周开始发烫了。
都还没将一肚子道理讲出来呢！
他想说，他自己是一个没有自觉又总爱惹事的讨厌鬼，特别招人烦。还想劝越明爵要么就杀了他，要么就把他随便丢在那里自己作去，总有人会代替他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奴的。
可他一开口就想哭，忍都忍不住。
肖勉不免痛恨起自己来。
紧接着，他就真的凶猛无比的哭出来了……
然比他的眼泪更凶猛的，是抵着他的，某个昂扬向上、坚硬且霸道的物件。
肖勉身子微微一僵，不待睁目看清眼前人的轮廓，便有哗啦啦一串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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