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狗东西，你活腻了不是？”
被人如此侮辱，胖头老土豆如何忍得，他瞪着肖勉，几乎磨碎一口黑牙，上手就往肖勉领口拽。
奈何他胳膊短粗，徒有几分蛮力，对上长了他不下五寸的肖勉，丘珲达预想中的招式是落在了实处，不过领子揪到手里没错，可就是怎么也提不起来。
“额……”
肖勉垂目看着他微微胀红的大脸盘子，一时竟替他感到了一点点的尴尬。
“我说管事，”肖勉发自内心地友情建议道：“要不，咱换换招儿？”
一句话，将丘珲达给激怒了。
他抬目瞪着肖勉，额上一左一右，突兀乍起两条青筋，几欲崩出血块似的，伴随着他扯开嗓子的大吼，抵在肖勉下颌的那只手，犹似灌入一股冲天的力量。
肖勉双眸陡睁，一声惊呼的还卡在嗓子眼里，就被这浑壮的东西给甩了一把。
紧接着，呈一字型与立柱做了条纯正的垂直线。
“喂，”肖勉终于反应过来，慌忙把住丘珲达的手腕，“你说提就提，好歹提前打声招呼啊！”
丘珲达绷着力，也不答话。
肖勉暗道不妙，“哎，可千万……”
不想，一句话没说完，丘珲达野兽脱笼般大叫一声。
肖勉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轻了，有种被风托着翱翔云间的刺激。
不过这刺激可一点儿也不好玩。
丘珲达那厮，竟是直接将他抛了出去。
肖勉懵了一下，被寒风刺的。
等他略微清醒的时候，已经快要撞上另一端的立柱了。这要真碰着哪儿，没残也得躺几天。
刚从榻上下来的肖勉，心里很拒绝。
于是，很快的，他就借着抛出的余力，在半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身，180度转体，双脚前后落地，风骚无比地摸了下鼻头，给自己赞一句：完美！
这下就轮到丘珲达懵了。
提个水桶都要人帮衬的肖公子，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好手？
不、不可能的！
想想他曾经被人排挤时，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场景，丘珲达立刻将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给否了。
刚好他憋在心头气还没撒完，见她如此嘚瑟，且不屑一顾，攥住拳头就朝肖勉的方向挥了去。
肖勉半边衣领都还没理齐整，就察觉一道劲风直冲面门。
抬眼对上丘珲达难得露出绿豆瞳仁的眼，肖勉眸光陡凝，慌忙向右侧斜了一下身子。
拳头堪堪擦过他耳廓，继而“嘭”的一下击在立柱上。上头的雪还未及清理干净，被他这一拳下去，打出大片大片的白，砸落在地上。
“狗东西，你竟敢躲？”他怒道。
“呵，你要毁老子容，老子还得把脸支过去给你吗？”肖勉抖了抖肩头的雪。
“也不是我说啊，”肖勉掀了眼皮瞄过丘珲达，“自己丑就算了，见不得别人脸好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人嘛，得有雅量，起码也对得起你这人未及、肚先到的腰不是？”
丘珲达终于是到了暴怒的边沿。
“闭嘴！”一拳又摆了过来。
肖勉不紧不慢地错开步子，抬起右肘只消对着他臂弯一顶，丘珲达拳头偏移。紧接着，以一种叫他怀疑人生的干脆利落，给了一个过肩摔。
不过这丘珲达的皮也真是厚，要是换别人，即便肖勉的力度不是太足，可这么一子，怎么着也得龇牙咧嘴一会儿了。
谁想，他还能不服气地爬起来，且气儿都不喘。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肖勉对上眼前已经红肿的大拳头，甚是无奈地叹口气。
“你都没让我选择啊！”有个屁好歹。
继而抄起手中的扫把翻了个个儿，紧接着，飞速出击，用手柄敲了他的颈窝。
丘珲达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歪了头，刚好磕在立柱上。
肖勉这才看清他的脖颈处有血迹，偏过头，发现手柄上的长钉子不知何时露了一截儿。
“哈……抱歉，”他道：“我没看见它。”
手柄一抽，一股殷红冒了出来。
丘珲达：……
他略显疲态，背靠立柱喘了一阵才放下捂住颈窝的手。
肖勉察觉他的动作，趁机转了下手腕，扫把随着力度往前一倾斜，准确的抵住他的下颌。
“你……”
“再动下试试？”肖勉往前送了几分力，手柄处带着血的钉子，刚好顶在丘珲达喉管的位置。
他果然安生下来。
不过只瞬息，他便挑起唇角，不畏死似的笑了笑。
没有邪魅狂狷，依然猥琐。
他问：“你敢动手杀我吗？”
若要真说这个，肖勉知道自己是不敢的。
并非是因为这位乃丹东侯府管事。而是……
唉，他可是做了二十年二的、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杀过人，没有经验啊可怎么整？
但是反过来再想想，以丘珲达这种人，只要放过他，他恶性不改，自然找着机会就报复。可能手段也会卑劣到叫他防不胜防，且怀疑人生。
这很不好搞的！
肖勉叹了口气。
丘珲达就觉得是肖勉自己先怂了。
“回廊以东，是侯爷的书房。”因为被扫把压着喉咙，他发音异常困难，顿了顿，才硬着一口气继续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北梁那个受人奉承的肖公子吗？府中人人皆知，侯爷恨你们肖家所有人，你今日罢手还好，若真杀了我，最好先想想自己会有什么后果等着。”
不说还好，一提就莫名地激了肖勉的火气。
他平白无故穿进这鬼文里，遇上个一件又一件的糟心事，前有视他为仇敌的、后有惦记他屁.股、来恶心他的，鬼知道往后还会发生什么、还能活几天了？
他自己的气都没地儿撒气，还得受两份？
“呵，威胁我啊！不知道本公子前几日是不想活了才跳湖的吗？”肖勉猛地加重力道，直憋得丘珲达嘴唇泛紫，都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
虽然说，那条视物的窄缝实在不怎明显。
“呃……”许是真的觉得自己进气无，出气微，仿佛生死就在肖勉一念之间。丘珲达眼前都开始发昏，才像是有了一点点惧意……
他努力转换呼吸，染了血的那只手，似骇似冷，颤颤巍巍地向后方移动……
肖勉就勾了勾唇角。
他右手往丘珲达腰间一探，丘珲达的手臂乍然僵住，进而甚是敏感地抖了一下。
“别这德行，”肖勉挑起一边眉毛打量他一翻，又啧啧嘴，“本公子对着你，还真下不去口！”
说着，制住丘珲达的手腕，给往麻花处使劲的拧。
丘珲达终于是忍不住嗷了出来。
书中写的真不假。以丘珲达这种皮厚耐揍的，只要存着一口气，就不会真的安生了。果然，他居然连脖子上的伤口都不顾了，松开手去摸后腰，是为了取匕首的。
肖勉松开手，摸到藏在裘衣下、泛着寒意的冰冷器物，心里不由庆幸。
还好还好。
要不他的小命，指不定怎么送呢！
肖勉“铮”的一声，将匕首抽了出来……
丘珲达的一双小眼睛，因痛包着一股浑浊的水，一直注意这下方的扫把杆。他隐约觉出肖勉取匕首之际，手中的力度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暗暗舒口气的同时，瞅准机会，抬手对着肖勉的肩头推了一把。
肖勉是真的疏忽了，踉跄退后几步，再抬起头，就见珲达活像一只被红衣大炮发射出去的肉球，滚圆滚圆的，嗖一下蹿了出去。
“呵？”肖勉微怔，待回神，肉球已经在暮色将临中，成了个黑点儿。
“跑得还挺快！”他不由轻笑，掂了掂浅泛寒芒的匕首。
“果真是个好东西！”他来回翻转了几周，终于是露了几分喜色。
“哈哈哈，”肖勉犹自欣然，握着匕首，朝薄袄上蹭了蹭，锋利无比，就更高兴了。
“这是不是就预示着，往后再见着越明爵那厮，就不会轻而易举地被日了？”他将匕首珍贵地别在腰间，转而才想起提扫把，转身。
“嘘……！”口哨声响了一下，刚到唇边儿的小曲儿，戛然一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破了胆的惊呼：
“我的妈！”
肖勉脚下一个不稳，趔趄了一下。
扶住立柱，看到身后数尺之外，不知何时多了道影子，板正又肃穆，映着茫茫一片白雪，黑的相当扎眼。
越、明、爵？
肖勉顿时感觉背后飕飕的直泛凉，一种无比清晰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他竟是又想要咬舌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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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如此侮辱，胖头老土豆如何忍得，他瞪着肖勉，几乎磨碎一口黑牙，上手就往肖勉领口拽。
奈何他胳膊短粗，徒有几分蛮力，对上长了他不下五寸的肖勉，丘珲达预想中的招式是落在了实处，不过领子揪到手里没错，可就是怎么也提不起来。
“额……”
肖勉垂目看着他微微胀红的大脸盘子，一时竟替他感到了一点点的尴尬。
“我说管事，”肖勉发自内心地友情建议道：“要不，咱换换招儿？”
一句话，将丘珲达给激怒了。
他抬目瞪着肖勉，额上一左一右，突兀乍起两条青筋，几欲崩出血块似的，伴随着他扯开嗓子的大吼，抵在肖勉下颌的那只手，犹似灌入一股冲天的力量。
肖勉双眸陡睁，一声惊呼的还卡在嗓子眼里，就被这浑壮的东西给甩了一把。
紧接着，呈一字型与立柱做了条纯正的垂直线。
“喂，”肖勉终于反应过来，慌忙把住丘珲达的手腕，“你说提就提，好歹提前打声招呼啊！”
丘珲达绷着力，也不答话。
肖勉暗道不妙，“哎，可千万……”
不想，一句话没说完，丘珲达野兽脱笼般大叫一声。
肖勉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轻了，有种被风托着翱翔云间的刺激。
不过这刺激可一点儿也不好玩。
丘珲达那厮，竟是直接将他抛了出去。
肖勉懵了一下，被寒风刺的。
等他略微清醒的时候，已经快要撞上另一端的立柱了。这要真碰着哪儿，没残也得躺几天。
刚从榻上下来的肖勉，心里很拒绝。
于是，很快的，他就借着抛出的余力，在半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身，180度转体，双脚前后落地，风骚无比地摸了下鼻头，给自己赞一句：完美！
这下就轮到丘珲达懵了。
提个水桶都要人帮衬的肖公子，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好手？
不、不可能的！
想想他曾经被人排挤时，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场景，丘珲达立刻将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给否了。
刚好他憋在心头气还没撒完，见她如此嘚瑟，且不屑一顾，攥住拳头就朝肖勉的方向挥了去。
肖勉半边衣领都还没理齐整，就察觉一道劲风直冲面门。
抬眼对上丘珲达难得露出绿豆瞳仁的眼，肖勉眸光陡凝，慌忙向右侧斜了一下身子。
拳头堪堪擦过他耳廓，继而“嘭”的一下击在立柱上。上头的雪还未及清理干净，被他这一拳下去，打出大片大片的白，砸落在地上。
“狗东西，你竟敢躲？”他怒道。
“呵，你要毁老子容，老子还得把脸支过去给你吗？”肖勉抖了抖肩头的雪。
“也不是我说啊，”肖勉掀了眼皮瞄过丘珲达，“自己丑就算了，见不得别人脸好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人嘛，得有雅量，起码也对得起你这人未及、肚先到的腰不是？”
丘珲达终于是到了暴怒的边沿。
“闭嘴！”一拳又摆了过来。
肖勉不紧不慢地错开步子，抬起右肘只消对着他臂弯一顶，丘珲达拳头偏移。紧接着，以一种叫他怀疑人生的干脆利落，给了一个过肩摔。
不过这丘珲达的皮也真是厚，要是换别人，即便肖勉的力度不是太足，可这么一子，怎么着也得龇牙咧嘴一会儿了。
谁想，他还能不服气地爬起来，且气儿都不喘。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肖勉对上眼前已经红肿的大拳头，甚是无奈地叹口气。
“你都没让我选择啊！”有个屁好歹。
继而抄起手中的扫把翻了个个儿，紧接着，飞速出击，用手柄敲了他的颈窝。
丘珲达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歪了头，刚好磕在立柱上。
肖勉这才看清他的脖颈处有血迹，偏过头，发现手柄上的长钉子不知何时露了一截儿。
“哈……抱歉，”他道：“我没看见它。”
手柄一抽，一股殷红冒了出来。
丘珲达：……
他略显疲态，背靠立柱喘了一阵才放下捂住颈窝的手。
肖勉察觉他的动作，趁机转了下手腕，扫把随着力度往前一倾斜，准确的抵住他的下颌。
“你……”
“再动下试试？”肖勉往前送了几分力，手柄处带着血的钉子，刚好顶在丘珲达喉管的位置。
他果然安生下来。
不过只瞬息，他便挑起唇角，不畏死似的笑了笑。
没有邪魅狂狷，依然猥琐。
他问：“你敢动手杀我吗？”
若要真说这个，肖勉知道自己是不敢的。
并非是因为这位乃丹东侯府管事。而是……
唉，他可是做了二十年二的、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杀过人，没有经验啊可怎么整？
但是反过来再想想，以丘珲达这种人，只要放过他，他恶性不改，自然找着机会就报复。可能手段也会卑劣到叫他防不胜防，且怀疑人生。
这很不好搞的！
肖勉叹了口气。
丘珲达就觉得是肖勉自己先怂了。
“回廊以东，是侯爷的书房。”因为被扫把压着喉咙，他发音异常困难，顿了顿，才硬着一口气继续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北梁那个受人奉承的肖公子吗？府中人人皆知，侯爷恨你们肖家所有人，你今日罢手还好，若真杀了我，最好先想想自己会有什么后果等着。”
不说还好，一提就莫名地激了肖勉的火气。
他平白无故穿进这鬼文里，遇上个一件又一件的糟心事，前有视他为仇敌的、后有惦记他屁.股、来恶心他的，鬼知道往后还会发生什么、还能活几天了？
他自己的气都没地儿撒气，还得受两份？
“呵，威胁我啊！不知道本公子前几日是不想活了才跳湖的吗？”肖勉猛地加重力道，直憋得丘珲达嘴唇泛紫，都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
虽然说，那条视物的窄缝实在不怎明显。
“呃……”许是真的觉得自己进气无，出气微，仿佛生死就在肖勉一念之间。丘珲达眼前都开始发昏，才像是有了一点点惧意……
他努力转换呼吸，染了血的那只手，似骇似冷，颤颤巍巍地向后方移动……
肖勉就勾了勾唇角。
他右手往丘珲达腰间一探，丘珲达的手臂乍然僵住，进而甚是敏感地抖了一下。
“别这德行，”肖勉挑起一边眉毛打量他一翻，又啧啧嘴，“本公子对着你，还真下不去口！”
说着，制住丘珲达的手腕，给往麻花处使劲的拧。
丘珲达终于是忍不住嗷了出来。
书中写的真不假。以丘珲达这种皮厚耐揍的，只要存着一口气，就不会真的安生了。果然，他居然连脖子上的伤口都不顾了，松开手去摸后腰，是为了取匕首的。
肖勉松开手，摸到藏在裘衣下、泛着寒意的冰冷器物，心里不由庆幸。
还好还好。
要不他的小命，指不定怎么送呢！
肖勉“铮”的一声，将匕首抽了出来……
丘珲达的一双小眼睛，因痛包着一股浑浊的水，一直注意这下方的扫把杆。他隐约觉出肖勉取匕首之际，手中的力度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暗暗舒口气的同时，瞅准机会，抬手对着肖勉的肩头推了一把。
肖勉是真的疏忽了，踉跄退后几步，再抬起头，就见珲达活像一只被红衣大炮发射出去的肉球，滚圆滚圆的，嗖一下蹿了出去。
“呵？”肖勉微怔，待回神，肉球已经在暮色将临中，成了个黑点儿。
“跑得还挺快！”他不由轻笑，掂了掂浅泛寒芒的匕首。
“果真是个好东西！”他来回翻转了几周，终于是露了几分喜色。
“哈哈哈，”肖勉犹自欣然，握着匕首，朝薄袄上蹭了蹭，锋利无比，就更高兴了。
“这是不是就预示着，往后再见着越明爵那厮，就不会轻而易举地被日了？”他将匕首珍贵地别在腰间，转而才想起提扫把，转身。
“嘘……！”口哨声响了一下，刚到唇边儿的小曲儿，戛然一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破了胆的惊呼：
“我的妈！”
肖勉脚下一个不稳，趔趄了一下。
扶住立柱，看到身后数尺之外，不知何时多了道影子，板正又肃穆，映着茫茫一片白雪，黑的相当扎眼。
越、明、爵？
肖勉顿时感觉背后飕飕的直泛凉，一种无比清晰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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