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逼格
在天上转了好一会儿，玛蕾姬丝的兴奋劲这才缓和了几分。
她望着康德，绝美的面容掩映在凤凰翼的烈烈火光之中，笑颜充满了温柔和喜悦，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康德的脸颊。
“你也许不明白你今天做到了什么，也不明白今日之事的意义。”
先代凤凰王的眼角闪烁着一滴晶莹的泪光。
这家伙现在看起来正经极了。
她低声道：“从未有人做到这种程度，不，在此之前，甚至我们都不相信，反抗和迎击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星宫之神自苍穹下凡，掠夺了无数文明的精华，掌握着远超凡世的力量和秘密，他们视凡人为蝼蚁，灭绝之下，摧枯拉朽。
所有的反抗都没有意义，文明的尽头是毁灭。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纪元，皆是如此。
但今天，人类的荣光闪耀苍穹，那令小半个星球都能看到的赤红闪芒，是微观世界的恢弘变幻，是宏观世界的太阳辉光。
鹦鹉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纷乱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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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失败的反抗者，从高贵的王者贬斥为卑微的禽兽，漫长岁月的囚禁，心中的郁郁和绝望无人知晓，她们早已心灰意冷，即便康德出现，甚至阴差阳错接受了盗火者的传承，这些失败者们也早已不抱希望。
可如今，命运的河流涌动而来，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盗火者，将那个世界的智慧生灵所掌握的至高武力，展现在她面前。
凡世的力量，足以响彻天穹，震撼星宫。
她擦了擦眼角，泫然欲泣，容颜绝美，更惹人怜。
康德静静地望着她，温和的笑容充满包容和鼓励。
半晌，鹦鹉叹了口气：“操，我一直在想一个合适的黄段子来完美抒发现在的心情并掩盖我的失态激动……妈的，失败了。”
康德笑了起来，而后抖了抖背后的璀璨光翼，指了指玛蕾姬丝的凤翼，试探着说道：“恨不得拉上黛瑞拉跟我一起飞？”
“操，这双关可以啊。”鹦鹉瞪大了眼睛，赞叹道，“不愧是你！”
“双关？”康德茫然道，“你在说什么？”
玛蕾姬丝一声嗤笑，伸手搂住康德的脖子，将他拉了过来抱住，挑了挑细细的黛眉，嬉笑道：“真的想飞吗？”
她真的跟黛瑞拉很像，但气质截然不同，与女皇站在一起，就像是狡黠活泼的大姐姐和严肃认真的妹妹一般，但容姿尽皆绝色，宛如并蒂双莲，而今，成熟美丽的大姐姐搂住他的脖颈，勾动他的下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说着色色的暗示，而且还是这种诱人的提议，试问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康德说，我可以。
“笑煞人，休得占我便宜。”他正色道，“鹦鹉，精灵寿命悠长，换算过来，黛瑞拉正值妙龄，与我相仿，而你辈分和年龄差得太远，哪怕以精灵的寿命尺度来看，你肯定也是个BBA了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话音未落，他便被鹦鹉反剪双手，噼里啪啦开始打起屁股。
鹦鹉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哇，故意找死有意思吗？”
康德愤然道：“不然呢？说我想飞然后被你调戏嘲讽调侃戏弄一顿？你调戏处男，天理不容！康某大好男儿，一定要与你抗争到底！”
玛蕾姬丝冷笑数声，手上加力，突然星权神戒光芒大放，浓郁的太阳之力将鹦鹉的手掌骤然弹开，康德急忙飞到了一边。
鹦鹉一怔，没有追击，活动了一下手腕，哼了一声：“小蹄子……”
康德愣了一下，看了看戒指，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东西是黛瑞拉送来的……难道是你让她送的？太阳神的绯红卷轴好像被核聚变激活了，这个戒指从一开始就认可了我，我刚刚见到了苏拉的幻影，我好像认识她，她似乎也认识我……她是不是……”
这话说得杂七杂八、颠三倒四，但康德明白，鹦鹉一定知道。
玛蕾姬丝露出了不耐烦之色，嫌弃道：“不知道不知道，关我吊事，小白脸，哼——在我面前不要提其他女人！”
康德刚想说话，天空的光辉再度亮起，远处有五彩斑斓的大片星光突破云层，向海中的方向呼啸而落，那里好像是破碎群岛。
于是玛蕾姬丝与康德同时闭口，他们望着那灿烂的光影，心潮起伏。
半晌，他问道：“这是星穹桥的碎片吗？”
鹦鹉怔怔出神，回答道：“嗯，星宫用以连通凡世、发动入侵的征途，以此桥他们能使凡世与星宫为一体，军队可以快速降临至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它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入侵凡世，而我们却无法抵达他们的领域。”
“现在它被我摧毁了。”康德问道，“能重建？”
“恐怕很难，即使可以，也不是近期能够完成的了。”玛蕾姬丝转头望向康德，眼神柔和，“而且，即便重建星穹桥，他们也不敢轻易发起入侵了——因为他们知道凡世掌握了令他们恐惧的力量，他们会掂量掂量后果。”
康德若有所思：“轻易……但他们终将再来。”
“对，准备万全，召唤远游的同伴，集结最强的力量。”鹦鹉答道，“他们不敢轻易涉足凡世，但他们更不容许有这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始终指向天空——他们会再来的，到那时，一定是前所未有的灭世入侵。”
康德沉吟不语。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那末日的余音依然在耳边缭绕，宛如梦魇般出现在深沉的梦境，那个声音说，降下末日的帷幕，因为命运无法改变。
末日的余音，星宫的报复，以及那个超越时空的完美悖论……
康德笑了起来。
“怎么？”鹦鹉惊讶道，“你笑什么？”
盗火者耸肩道：“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鹦鹉嫌弃道：“这话也敢随便乱说？”
康德傲然道：“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
玛蕾姬丝笑着摇头。
她默然片刻，轻声道：“别小看他们，这一次是星宫轻敌了，他们太过傲慢，以至于放任你冲上星穹桥，结果彻底翻车——否则这么远的距离，星宫又是在世界边界的缝隙中伫立，你既没有观瞄设备和测算机制，也没有次元力量加持，那核子长矛无论如何都打不到星宫的。”
只是当时情况极为特殊，星宫发动灭绝战争，激活星穹桥连接凡世，星宫与凡世处于物质界的同一相位，这使得凡世的力量可以触及这天上的宫阙——而且坐标方位极其明确，即星穹桥的尽头。
这等于说，星宫怕康德打不准，特意用星穹桥拉出一条笔直的辅助线。
长久的高高在上滋长了傲慢之心，他们本能地认为下界的蝼蚁没有任何方法能够触及星宫，结果核子炎矛长天一刺，灭世行动宣告终止。
鹦鹉轻声道：“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他们一定会严阵以待，全力以赴，准备万全，将所有的底蕴和力量全都拿出来对付你。”
“我知道。”康德点头，“下次他们来时，我们也会比现在更强大。”
玛蕾姬丝斜睨道：“这么有信心？”
康德含笑看她：“你应该对真正的力量略知一二。”
鹦鹉一时恍惚。
她想起了在圣印列岛的日子，康德孤独无比，急于倾诉，身陷他乡，回家无望，面对一群动物，又谈何保密意识。
关于地球的很多事情被康德说了出来，唯有鹦鹉听得最是带劲，在神奇动物们之中，也只有玛蕾姬丝对地球的了解最深——甚至比地球上的很多很多人都了解得深刻，她知道那个文明的历史，知道那里有什么。
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思想。
还有思想的力量。
她笑道：“怎么，你要开始在这里攀科技种田了？还是双穿流。”
康德点了点头：“不止如此……星宫灭世，是整个凡世所面临的浩劫，理应团结整个凡世的力量，精灵，帝国，评议会，歌德，还有更多……”
玛蕾姬丝笑了一声：“怎么，经历了破碎群岛的事情，还对那些封建分子和帝国主义分子有所奢求？”
康德淡淡道：“他们若是不愿团结，那我就帮换一批来团结。”
鹦鹉啧啧道：“有内味儿了。”
康德竖起大拇指：“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忠诚。”
远处星穹桥碎片轰然坠海，波光闪耀，玛蕾姬丝拉着他飞向海面，荷鲁斯、阿福和董天命已经等候多时。
见康德下来，董天命驾云迎上，推金山倒玉柱，凌空拜下。
康德飞身接近，伸手去扶：“你是洪三师父，算我的长辈。”
“君臣有别，此为礼也。”董天命沉声道，“老夫有事相求——神州亿万黎民，天下芸芸众生，请殿下出手搭救则个！”
康德转头，与鹦鹉对视一笑。
“老先生。”康德扶他起来，正色道，“我听洪三说过震旦的事情，但如果你想求我飞到震旦扔一些核武器将入侵那里的异族全都炸死，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这根本不现实。”
钢船借火箭这一招想要故技重施，已经不现实了。
恐怕现在地球都要炸锅了，阿川和五角大楼的将军们就算反应再慢也该意识到，他们被人给耍了。
甚至五大流氓的巨头们也会毛骨悚然。
因为有超凡力量用某种手段，从这颗星球的头号军事强国那里，骗走了两枚热核武器——共计当量九百三十万吨。
这一大一小两枚热核弹头，足以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城市从地图上抹去，永远改变世界格局和国际秩序，甚至为地球敲响末日的钟声。
因此，康德如果想要再发射一次核子光矛，肯定不会像这次这么简单。
因为他没法像这次那样轻易地搞到核弹头了。
想要获取这地球终极的威慑力量和毁灭力量，唯有寻求别的方法——而这些方法，每一个都非常麻烦，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的。
哪怕早有预料，董天命依然怆然叹息：“果然如此。”
如果那璀璨的放射和撕裂天地的光矛能够轻而易举地放出，那康德几可为神——事实上作为这一战凡世一方唯二的目击者，董天命知道这个过程一定相当不易，尤其是康德顶着庞大压力和敌方攻袭、驾驭钢铁战舰冲上长空，最终释放出撕裂天地的绝世光辉，那样的场景足堪壮烈。
董天命今生今世见过无数治世能臣、乱世名将，却从未见过如此人杰，那一刻，他甚至开始羡慕自己的徒弟。
得遇明君如此，真是人臣之幸。
只是神州天倾，王朝陆沉，谁能挽之？
“但我会想办法帮助震旦的。”
这话在耳边响起。
董天命惊愕地抬头。
眼前的人出奇得年轻，但笑容温和、沉静而又力量。
说出的话语并非是话语，而是无法撼动的山峦。
“帮助遭遇困难的无辜人众，本来就不需要理由，况且，您也看到了，星宫的入侵只是被暂时挫败，它们来日必然会卷土重来，为了抵抗这前所未有的天外之敌，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包括震旦。”
康德说道：“我会帮助你们走出困境，击退邪恶残暴的外敌，震旦也要报答这份援手，与我们并肩抗击星宫，这样的提议可以接受吗？”
董天命怔怔地望着康德。
那眼神坦荡纯粹，没有欺骗，没有野心，没有贪欲，仿佛在说一件自开天辟地以来就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帮助你们，你们帮助我。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一时之间，老者长长叹息。
他远渡重洋数十载，今天终于等到了。
“……求之不得。”
他再次拜倒：“异乡贱客董天命，欲投帐下，恳请收留。”
康德急忙又扶他起身：“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招揽你的，老先生，你是洪三的师父，我尊敬你——而且，要先说好，虽说要帮助震旦，但现在不是时候，您应该知道，现在的远港势单力薄，现在的我还很弱小……”
董天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依然闪耀的橙红极光。
——老夫并不这么觉得。
他拱手拜道：“老夫岂敢强人所难，唯愿尽展毕生所学，助殿下开创基业、经营社稷，使大军西渡、匡扶国朝之期早日到来。”
康德越强，手段越多，兵锋越盛，那驰援震旦之日就会越早到来——这种简单的道理，董天命十分明白。
这些年的布置谋划、积累算计，就要派上用场了。
——不过，除了这个之外，他心中还有另外的盘算。
从听说了康德的事迹之后，经过了一番调查和测算，他便认定康德绝非来自震旦，沉沦的神州不会诞生这样的人杰，或者说，这样的人杰也绝不可能弃故土而流亡异域，更不会对家乡的苦难视而不见。
至于康德究竟来自哪里，这不是他现在可以探查求知的秘密，如今的董天命在盘算一点——有些东西，康德可以不提，但震旦不能不给。
“那，就请老先生多多指教了。”康德双手抓住董先生的手臂，将他扶起，认真道，“欢迎加入，现在，我得向您讲解一下我这里的第一条规矩。”
董天命正色道：“殿下请讲。”
康德笑了笑：“不许跪。”
老者突然想到了再见到洪三时，徒弟那别扭的言行举止——重逢师尊，想要大礼跪拜，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跪下的动作。
并非是不敬恩师，只是因为君主命他绝不再跪。
这一刹那，董天命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喃喃道：“主公好大的气魄。”
——这位来历神秘、身负伟力、年轻的过分的主君，强令洪三绝不下跪，并非是看不上对方先前的卑躬屈膝。
他是想让芸芸众生都不必再跪下。
就在这时，悬浮在一旁的鹦鹉噗嗤一笑。
康德斜了她一眼——阿西吧，以前跟她说的太多了。
鹦鹉向他吐了吐舌头，康德收回目光，向董天命伸出手来：“总之，欢迎加入，董先生，承蒙不弃，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与康德相握。
——这倒是有趣得紧，比先皇那次……
等等！
海风吹来，热诚的心情稍稍冷却，董天命这才从目睹核子光矛闪过天空、星宫灭世失败的震撼和狂喜中恢复过来。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纠结。
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康德好奇道：“您怎么了？”
老董闻言，露出了便秘般的笑容。
我……我只是有点伤感……
此时的心情，不能与外人分说，更不能与面前的康德倾诉，事到如今，也没有返回的余地和必要，但他还是有些纠结。
想他董天命，国士无双，少年扬名，冠盖满京，为了请他出山，先皇以大礼三顾，他因此而入世，君臣相得，开创盛世江山，引以为千古佳话，举世传唱，而数十年后，他远渡重洋，来到异域，终于等到了第二位君主……
然后呢？
三千童子，没有。
十里花路，没有。
三请三顾，没有。
执弟子礼，没有。
什么排场，什么奇珍异宝，什么真心实意，全都没有。
反而是他董天命，为了见康德一面，来回跑了三四趟，第四次的时候终于见到，而且还干巴巴地凑上来求人家收录……
而今热血微凉，兴奋之情敛去，董天命才意识到好像搞错了什么。
他望着康德，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来啊……
求人家啊……
贱不贱呐。
隐约间，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碎掉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如果与康德交流一下的话，来自地球的康德也许会给那碎裂的东西以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
——逼格。
就在这时，远处再度传来绚烂辉光的轰鸣，巨大的星桥碎片落入海中，掀起怒涛狂澜，董天命看了一眼，说道：“那是破碎群岛的方向。”
玛蕾姬丝接道：“那深海巨兽吞噬伊蓝-苏尔文明的精华，还有星桥的碎片，星宫破碎的残片残骸，全都落在了破碎群岛那里……都是好东西。”
她笑道：“该派科研船调查一下残骸了。”
康德点头道：“那必然是我的……回头就派遣舰队进入，驻扎士兵，是时候召集专家、邀请学者了，接下来就是我最喜欢的逆向工程环节。”
鹦鹉吹了一声口哨：“那估计能逆向出一长排堕落科技来。”
董天命听得一脸茫然。
“不过不是今晚。”
康德转头望去，荷鲁斯，阿福，玛蕾姬丝，董天命……今晚深海巨兽灭绝，星宫入侵粉碎，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让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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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更新！明天这一段收尾，揭示伏笔，引出下面的剧情，再让康德装一波逼——嗯，我已经准备好林肯公园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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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康德，绝美的面容掩映在凤凰翼的烈烈火光之中，笑颜充满了温柔和喜悦，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康德的脸颊。
“你也许不明白你今天做到了什么，也不明白今日之事的意义。”
先代凤凰王的眼角闪烁着一滴晶莹的泪光。
这家伙现在看起来正经极了。
她低声道：“从未有人做到这种程度，不，在此之前，甚至我们都不相信，反抗和迎击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星宫之神自苍穹下凡，掠夺了无数文明的精华，掌握着远超凡世的力量和秘密，他们视凡人为蝼蚁，灭绝之下，摧枯拉朽。
所有的反抗都没有意义，文明的尽头是毁灭。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纪元，皆是如此。
但今天，人类的荣光闪耀苍穹，那令小半个星球都能看到的赤红闪芒，是微观世界的恢弘变幻，是宏观世界的太阳辉光。
鹦鹉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纷乱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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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命运的河流涌动而来，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盗火者，将那个世界的智慧生灵所掌握的至高武力，展现在她面前。
凡世的力量，足以响彻天穹，震撼星宫。
她擦了擦眼角，泫然欲泣，容颜绝美，更惹人怜。
康德静静地望着她，温和的笑容充满包容和鼓励。
半晌，鹦鹉叹了口气：“操，我一直在想一个合适的黄段子来完美抒发现在的心情并掩盖我的失态激动……妈的，失败了。”
康德笑了起来，而后抖了抖背后的璀璨光翼，指了指玛蕾姬丝的凤翼，试探着说道：“恨不得拉上黛瑞拉跟我一起飞？”
“操，这双关可以啊。”鹦鹉瞪大了眼睛，赞叹道，“不愧是你！”
“双关？”康德茫然道，“你在说什么？”
玛蕾姬丝一声嗤笑，伸手搂住康德的脖子，将他拉了过来抱住，挑了挑细细的黛眉，嬉笑道：“真的想飞吗？”
她真的跟黛瑞拉很像，但气质截然不同，与女皇站在一起，就像是狡黠活泼的大姐姐和严肃认真的妹妹一般，但容姿尽皆绝色，宛如并蒂双莲，而今，成熟美丽的大姐姐搂住他的脖颈，勾动他的下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说着色色的暗示，而且还是这种诱人的提议，试问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康德说，我可以。
“笑煞人，休得占我便宜。”他正色道，“鹦鹉，精灵寿命悠长，换算过来，黛瑞拉正值妙龄，与我相仿，而你辈分和年龄差得太远，哪怕以精灵的寿命尺度来看，你肯定也是个BBA了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话音未落，他便被鹦鹉反剪双手，噼里啪啦开始打起屁股。
鹦鹉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哇，故意找死有意思吗？”
康德愤然道：“不然呢？说我想飞然后被你调戏嘲讽调侃戏弄一顿？你调戏处男，天理不容！康某大好男儿，一定要与你抗争到底！”
玛蕾姬丝冷笑数声，手上加力，突然星权神戒光芒大放，浓郁的太阳之力将鹦鹉的手掌骤然弹开，康德急忙飞到了一边。
鹦鹉一怔，没有追击，活动了一下手腕，哼了一声：“小蹄子……”
康德愣了一下，看了看戒指，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东西是黛瑞拉送来的……难道是你让她送的？太阳神的绯红卷轴好像被核聚变激活了，这个戒指从一开始就认可了我，我刚刚见到了苏拉的幻影，我好像认识她，她似乎也认识我……她是不是……”
这话说得杂七杂八、颠三倒四，但康德明白，鹦鹉一定知道。
玛蕾姬丝露出了不耐烦之色，嫌弃道：“不知道不知道，关我吊事，小白脸，哼——在我面前不要提其他女人！”
康德刚想说话，天空的光辉再度亮起，远处有五彩斑斓的大片星光突破云层，向海中的方向呼啸而落，那里好像是破碎群岛。
于是玛蕾姬丝与康德同时闭口，他们望着那灿烂的光影，心潮起伏。
半晌，他问道：“这是星穹桥的碎片吗？”
鹦鹉怔怔出神，回答道：“嗯，星宫用以连通凡世、发动入侵的征途，以此桥他们能使凡世与星宫为一体，军队可以快速降临至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它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入侵凡世，而我们却无法抵达他们的领域。”
“现在它被我摧毁了。”康德问道，“能重建？”
“恐怕很难，即使可以，也不是近期能够完成的了。”玛蕾姬丝转头望向康德，眼神柔和，“而且，即便重建星穹桥，他们也不敢轻易发起入侵了——因为他们知道凡世掌握了令他们恐惧的力量，他们会掂量掂量后果。”
康德若有所思：“轻易……但他们终将再来。”
“对，准备万全，召唤远游的同伴，集结最强的力量。”鹦鹉答道，“他们不敢轻易涉足凡世，但他们更不容许有这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始终指向天空——他们会再来的，到那时，一定是前所未有的灭世入侵。”
康德沉吟不语。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那末日的余音依然在耳边缭绕，宛如梦魇般出现在深沉的梦境，那个声音说，降下末日的帷幕，因为命运无法改变。
末日的余音，星宫的报复，以及那个超越时空的完美悖论……
康德笑了起来。
“怎么？”鹦鹉惊讶道，“你笑什么？”
盗火者耸肩道：“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鹦鹉嫌弃道：“这话也敢随便乱说？”
康德傲然道：“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
玛蕾姬丝笑着摇头。
她默然片刻，轻声道：“别小看他们，这一次是星宫轻敌了，他们太过傲慢，以至于放任你冲上星穹桥，结果彻底翻车——否则这么远的距离，星宫又是在世界边界的缝隙中伫立，你既没有观瞄设备和测算机制，也没有次元力量加持，那核子长矛无论如何都打不到星宫的。”
只是当时情况极为特殊，星宫发动灭绝战争，激活星穹桥连接凡世，星宫与凡世处于物质界的同一相位，这使得凡世的力量可以触及这天上的宫阙——而且坐标方位极其明确，即星穹桥的尽头。
这等于说，星宫怕康德打不准，特意用星穹桥拉出一条笔直的辅助线。
长久的高高在上滋长了傲慢之心，他们本能地认为下界的蝼蚁没有任何方法能够触及星宫，结果核子炎矛长天一刺，灭世行动宣告终止。
鹦鹉轻声道：“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他们一定会严阵以待，全力以赴，准备万全，将所有的底蕴和力量全都拿出来对付你。”
“我知道。”康德点头，“下次他们来时，我们也会比现在更强大。”
玛蕾姬丝斜睨道：“这么有信心？”
康德含笑看她：“你应该对真正的力量略知一二。”
鹦鹉一时恍惚。
她想起了在圣印列岛的日子，康德孤独无比，急于倾诉，身陷他乡，回家无望，面对一群动物，又谈何保密意识。
关于地球的很多事情被康德说了出来，唯有鹦鹉听得最是带劲，在神奇动物们之中，也只有玛蕾姬丝对地球的了解最深——甚至比地球上的很多很多人都了解得深刻，她知道那个文明的历史，知道那里有什么。
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思想。
还有思想的力量。
她笑道：“怎么，你要开始在这里攀科技种田了？还是双穿流。”
康德点了点头：“不止如此……星宫灭世，是整个凡世所面临的浩劫，理应团结整个凡世的力量，精灵，帝国，评议会，歌德，还有更多……”
玛蕾姬丝笑了一声：“怎么，经历了破碎群岛的事情，还对那些封建分子和帝国主义分子有所奢求？”
康德淡淡道：“他们若是不愿团结，那我就帮换一批来团结。”
鹦鹉啧啧道：“有内味儿了。”
康德竖起大拇指：“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忠诚。”
远处星穹桥碎片轰然坠海，波光闪耀，玛蕾姬丝拉着他飞向海面，荷鲁斯、阿福和董天命已经等候多时。
见康德下来，董天命驾云迎上，推金山倒玉柱，凌空拜下。
康德飞身接近，伸手去扶：“你是洪三师父，算我的长辈。”
“君臣有别，此为礼也。”董天命沉声道，“老夫有事相求——神州亿万黎民，天下芸芸众生，请殿下出手搭救则个！”
康德转头，与鹦鹉对视一笑。
“老先生。”康德扶他起来，正色道，“我听洪三说过震旦的事情，但如果你想求我飞到震旦扔一些核武器将入侵那里的异族全都炸死，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这根本不现实。”
钢船借火箭这一招想要故技重施，已经不现实了。
恐怕现在地球都要炸锅了，阿川和五角大楼的将军们就算反应再慢也该意识到，他们被人给耍了。
甚至五大流氓的巨头们也会毛骨悚然。
因为有超凡力量用某种手段，从这颗星球的头号军事强国那里，骗走了两枚热核武器——共计当量九百三十万吨。
这一大一小两枚热核弹头，足以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城市从地图上抹去，永远改变世界格局和国际秩序，甚至为地球敲响末日的钟声。
因此，康德如果想要再发射一次核子光矛，肯定不会像这次这么简单。
因为他没法像这次那样轻易地搞到核弹头了。
想要获取这地球终极的威慑力量和毁灭力量，唯有寻求别的方法——而这些方法，每一个都非常麻烦，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的。
哪怕早有预料，董天命依然怆然叹息：“果然如此。”
如果那璀璨的放射和撕裂天地的光矛能够轻而易举地放出，那康德几可为神——事实上作为这一战凡世一方唯二的目击者，董天命知道这个过程一定相当不易，尤其是康德顶着庞大压力和敌方攻袭、驾驭钢铁战舰冲上长空，最终释放出撕裂天地的绝世光辉，那样的场景足堪壮烈。
董天命今生今世见过无数治世能臣、乱世名将，却从未见过如此人杰，那一刻，他甚至开始羡慕自己的徒弟。
得遇明君如此，真是人臣之幸。
只是神州天倾，王朝陆沉，谁能挽之？
“但我会想办法帮助震旦的。”
这话在耳边响起。
董天命惊愕地抬头。
眼前的人出奇得年轻，但笑容温和、沉静而又力量。
说出的话语并非是话语，而是无法撼动的山峦。
“帮助遭遇困难的无辜人众，本来就不需要理由，况且，您也看到了，星宫的入侵只是被暂时挫败，它们来日必然会卷土重来，为了抵抗这前所未有的天外之敌，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包括震旦。”
康德说道：“我会帮助你们走出困境，击退邪恶残暴的外敌，震旦也要报答这份援手，与我们并肩抗击星宫，这样的提议可以接受吗？”
董天命怔怔地望着康德。
那眼神坦荡纯粹，没有欺骗，没有野心，没有贪欲，仿佛在说一件自开天辟地以来就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帮助你们，你们帮助我。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一时之间，老者长长叹息。
他远渡重洋数十载，今天终于等到了。
“……求之不得。”
他再次拜倒：“异乡贱客董天命，欲投帐下，恳请收留。”
康德急忙又扶他起身：“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招揽你的，老先生，你是洪三的师父，我尊敬你——而且，要先说好，虽说要帮助震旦，但现在不是时候，您应该知道，现在的远港势单力薄，现在的我还很弱小……”
董天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依然闪耀的橙红极光。
——老夫并不这么觉得。
他拱手拜道：“老夫岂敢强人所难，唯愿尽展毕生所学，助殿下开创基业、经营社稷，使大军西渡、匡扶国朝之期早日到来。”
康德越强，手段越多，兵锋越盛，那驰援震旦之日就会越早到来——这种简单的道理，董天命十分明白。
这些年的布置谋划、积累算计，就要派上用场了。
——不过，除了这个之外，他心中还有另外的盘算。
从听说了康德的事迹之后，经过了一番调查和测算，他便认定康德绝非来自震旦，沉沦的神州不会诞生这样的人杰，或者说，这样的人杰也绝不可能弃故土而流亡异域，更不会对家乡的苦难视而不见。
至于康德究竟来自哪里，这不是他现在可以探查求知的秘密，如今的董天命在盘算一点——有些东西，康德可以不提，但震旦不能不给。
“那，就请老先生多多指教了。”康德双手抓住董先生的手臂，将他扶起，认真道，“欢迎加入，现在，我得向您讲解一下我这里的第一条规矩。”
董天命正色道：“殿下请讲。”
康德笑了笑：“不许跪。”
老者突然想到了再见到洪三时，徒弟那别扭的言行举止——重逢师尊，想要大礼跪拜，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跪下的动作。
并非是不敬恩师，只是因为君主命他绝不再跪。
这一刹那，董天命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喃喃道：“主公好大的气魄。”
——这位来历神秘、身负伟力、年轻的过分的主君，强令洪三绝不下跪，并非是看不上对方先前的卑躬屈膝。
他是想让芸芸众生都不必再跪下。
就在这时，悬浮在一旁的鹦鹉噗嗤一笑。
康德斜了她一眼——阿西吧，以前跟她说的太多了。
鹦鹉向他吐了吐舌头，康德收回目光，向董天命伸出手来：“总之，欢迎加入，董先生，承蒙不弃，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与康德相握。
——这倒是有趣得紧，比先皇那次……
等等！
海风吹来，热诚的心情稍稍冷却，董天命这才从目睹核子光矛闪过天空、星宫灭世失败的震撼和狂喜中恢复过来。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纠结。
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康德好奇道：“您怎么了？”
老董闻言，露出了便秘般的笑容。
我……我只是有点伤感……
此时的心情，不能与外人分说，更不能与面前的康德倾诉，事到如今，也没有返回的余地和必要，但他还是有些纠结。
想他董天命，国士无双，少年扬名，冠盖满京，为了请他出山，先皇以大礼三顾，他因此而入世，君臣相得，开创盛世江山，引以为千古佳话，举世传唱，而数十年后，他远渡重洋，来到异域，终于等到了第二位君主……
然后呢？
三千童子，没有。
十里花路，没有。
三请三顾，没有。
执弟子礼，没有。
什么排场，什么奇珍异宝，什么真心实意，全都没有。
反而是他董天命，为了见康德一面，来回跑了三四趟，第四次的时候终于见到，而且还干巴巴地凑上来求人家收录……
而今热血微凉，兴奋之情敛去，董天命才意识到好像搞错了什么。
他望着康德，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来啊……
求人家啊……
贱不贱呐。
隐约间，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碎掉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如果与康德交流一下的话，来自地球的康德也许会给那碎裂的东西以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
——逼格。
就在这时，远处再度传来绚烂辉光的轰鸣，巨大的星桥碎片落入海中，掀起怒涛狂澜，董天命看了一眼，说道：“那是破碎群岛的方向。”
玛蕾姬丝接道：“那深海巨兽吞噬伊蓝-苏尔文明的精华，还有星桥的碎片，星宫破碎的残片残骸，全都落在了破碎群岛那里……都是好东西。”
她笑道：“该派科研船调查一下残骸了。”
康德点头道：“那必然是我的……回头就派遣舰队进入，驻扎士兵，是时候召集专家、邀请学者了，接下来就是我最喜欢的逆向工程环节。”
鹦鹉吹了一声口哨：“那估计能逆向出一长排堕落科技来。”
董天命听得一脸茫然。
“不过不是今晚。”
康德转头望去，荷鲁斯，阿福，玛蕾姬丝，董天命……今晚深海巨兽灭绝，星宫入侵粉碎，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让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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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更新！明天这一段收尾，揭示伏笔，引出下面的剧情，再让康德装一波逼——嗯，我已经准备好林肯公园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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