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3_男人四十风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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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第十二章:初恋情人二

  「老公,这儿好舒服啊!」婉媚顽皮地踢着沙滩上的沙,表现出近年来难得一见的童真:「今天又不是甚么特别日子,为甚么这么好,不单请我吃烛光晚餐,还来沙滩漫步?这么浪漫,有甚么要庆祝吗?」

  我笑着说:「自从娶了你之后,每一天都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嘴甜舌滑的!」她嗔着说,却连眼睛都在笑了。xiangcun乡村

  「最近太忙了,少了时间陪你嘛!」我伸手牵住了婉媚白嫩的小手,她柔顺的靠过来,倚进我怀里

  我们在「赤柱」的石滩上漫步,享受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凉海风今天是周末,远处堤岸上的露天酒吧挤满了人,不时传来放浪形骸的欢笑声;相比之下,这小小的石滩清静得多了。从前我们拍拖时也常常到这里谈心,那时这里还没有这么热闹,还时不时可以见到些情不自禁的情侣过份亲热的激情镜头啦。

  我们走到海边一块大石旁坐下,月亮刚刚从云层中露出半张脸,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婉媚素静娴淑的面庞。

  「老公,是不是干了甚么亏心事?要对我忏悔。」她给我瞧得有点尴尬,嘟起小嘴说:「不要告诉我,你像仲华一样包了个二啊!」

  我板起脸正色地说:「唉!竟然给你一猜便猜着了!其实我不只有二,连三、四都有了!还有一大堆私生子呢!」

  婉媚面色一变,呆了好一会才说:「你是说真的?」

  我向她单单眼:「假的!有你这老婆已经够烦了,还敢去找第二个吗?」

  她一拳捶在我口上,嗔道:「吓死我了!哼!鬼才信你这么有吸引力,会有另外的女孩子爱上你!」她靠到我怀里:「老公,不要骗我。经过仲华的事,我真的有些害怕。」

  我抓着她的手,柔声说:「婉媚,其实我真的有些事要告诉你。」

  「老公,不要再玩了…,」她感觉到我眼里的认真。

  「不是玩的!」她的小手在冒汗:「我真的有些东西在瞒着你。虽然那是已经过去了的事,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她抬起头咬咬下唇看着我,手心按在我的膛上。

  「是关於我和廖校长的,…我们的关系其实不只是普通朋友,」我轻轻环抱着她的腰:「我们当年…曾经拍过拖,她更是我的初恋情人。不过,她在我们中学毕业后便举家移民,我们也就此分手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她的事我都忘记了,因此没有告诉你…。」

  「…你骗我的!」她凝望着我。

  「婉媚!」

  「初恋那会这么容易忘记的?你没有完全忘记她吧!」她轻抚着我刹白的脸,温柔地说:「光,但我相信你。你知道嘛?其实那天我已经感觉到你和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也猜到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的了。但你既然不说,我也不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秘密,连最亲的人也不能分享。」她在我面上轻吻了一下:「但我很高兴你肯向我坦白。」

  我大为感动,几乎想把凤仪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的事也告诉她。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女人就算再大方,也还是女人;而女人的妒忌心是最大的!

  「谢谢你,老婆!」

  「还有秘密要告诉我吗?」她搂着我的后颈,把面贴到我的前。

  「还有其他二十个旧情人的事…。」

  「甚么?」她惊叫着抬头望着我。

  「骗你的!」我避开她的粉拳,把她搂得紧紧的;又用大口把她的小嘴封住。她慢慢的软下来,热烈的回吻着。

  热吻持续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的松开手。

  「她明天约了我见面。」我轻声说

  「嗯。」她连头也不抬,只是应了一声。

  我抓着她的肩头,看着她说:「我说明天约了廖校长见面啊!」

  她含笑说道:「听到了!人家又不是聋子。」

  「那…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有些疑惑。

  「不!」她轻摇着头:「我不去!」

  「为甚么,不怕我去见旧情人吗?」

  「你不是告诉我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甚么了吗?不过是两个老朋友聚聚旧而已。你们一定会尽是聊一些我不知道的陈年旧事;我才不要做「电灯胆」呢!」她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而且,我不但对你有信心,我对自己也是蛮有信心的!」

  「婉媚!」

  有妻若此,夫复和求。

  我们紧紧的拥抱着。

  「…………。」

  咦?那是甚么声音?我们对望了一眼。

  在前面的石堆中忽然伸起一条白花花的长腿,不!是两条!接着还有一阵急促的喘气声。

  我望望婉媚,示意一起去偷看;她却面红红的,怎样也不肯。

  那声音却愈来愈响了,还夹杂着些欢愉的呻吟声。婉媚把面埋在我怀里,可是她的身体却愈来愈热了。我看到她通红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嘴里说不要,其实心中不知多想听。已经嫁了我几年了,还是那么面嫩的,真可爱。

  我忍不住把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挑起她的罩,按在高挺温暖的房上。婉媚娇躯剧颤,却咬着下唇不敢叫出来。我夹着胀硬的蓓蕾,轻柔的在幼滑的山峰上探索着。

  「老公,不要嘛…,会被人看见的。」她制止了我那爬到她大腿上的怪手。

  我转移目标,吸住了她的耳垂,她马上便软了下来。任我的怪手从她的及膝裙下入侵。我迅速的攻佔了那饱满的山丘,那小内裤已经湿了。「老婆,你好湿…,」她当然也知道自己的事,赶紧用小手按着我的口不让我说出来,又合紧了大腿阻止我进一步侵入。

  我於是隔着纤薄的布料,在微隆的花丘上搓揉着。婉媚的娇躯轻轻的抖起来,小手放开了我的口,反而封着自己的小嘴。小内裤愈来愈湿了,紧紧的贴在玲珑浮凸的花阜上;两扇娇嫩的花唇,也已经慢慢的张开来,露出紧凑的浅溪。

  婉媚气喘喘的,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紧合的大腿渐渐的松开了。

  我的手指马上乘隙而入,撩起了湿漉漉的小内裤,拨开泛满春潮的柔丝,闯进了浸满爱的美丽溪谷。

  婉媚终於忍不住「嘤」的一声叫了起来,连忙又用手掩着自己的小嘴。我低头看着那美丽而诱惑的俏脸,心情恍惚一下子飞回我们仍未结婚时,当我第一次攻入她的小内裤的晚上。

  那一次,她死命的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得逞。到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攻入她的内裤时,才知道她原来早已经湿透了。她抗命的抵抗,不是要拒绝我的亲暱举动,而是害怕我发现她原来早已动情了。

  手指撑开灼热的唇,闯进紧窄的花径,慢慢的抽起来,一路上还缓缓的转着圈的,搓揉着洞壁上的皱摺。蜜像洪水般涌出,把我的手全浸湿了。

  婉媚不安的在我怀中扭动,小屁股不由自主的,配合着我手指在一下一下的挺住。我不断的吻着她的粉颈,又加强了在玉上的侵扰慢慢地她掩着嘴巴的小手,再也挡不住那娇美的呻吟声了,通红的俏脸,在明亮的月光下乐得皱了起来。娇躯开始猛烈的震动;小洞也剧烈的抽搐着。

  「哎…。」她忘形轻叫起来。

  指尖顶在硬硬的花芯上,享受着那滚烫蜜浆的洗礼

  她休息了好一会才回复过来,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问道;「老婆,刚才舒服吗?」她抬头娇憨的看着我,然后羞人答答地点点头,面上泛满了春情;瞧得我心中欲火大盛,伸手进她裙子内,把那湿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内裤扯脱了。

  她「哇」的一声惊叫起来。忽然间,四周的石头后面马上便伸起了一对对的人头,登时吓了我们一跳。我们火烧着脸不敢再动,那些人见没有事,很快便缩了回去,各自忙自己的事了。

  婉媚胀红了脸,擂起粉拳要揍我。我捉着她的拳头,把她搂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说:「在这里?还是回家?」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里…?怎么成…?当然是回家!」她捶了我一拳,向我伸出手:「快还给我!」

  我在装蒜:「甚么?」

  「人家的内裤啊!」她扑过来想抢。

  「哎哟!」我装作失手,把她湿淋淋的内裤跌在沙上。

  「怎么办啊?」她虽然马上捡起了裤子,但上面已经沾满沙子了。她皱着眉头说:「不能穿了!」

  「就这样回去吧,你的裙子够长,没人看到的!」我伸了伸舌头,耸耸双肩。

  她连粉颈都马上红了起来,但又没有其他法子;只好捶了我几拳,不情不愿的随我行去取车子。

  我们穿过挤满了游客的赤柱大街,婉媚一直低着头,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当然紧紧的是按住了裙摆其实她的裙子长可及膝,本就不会「走光」的。只是晚上风大一点,屁股凉凉倒是一定的了。我故意放慢脚步,又时不时把手由她的纤腰滑落到她的屁股上。她气得直跺脚,却又没奈我何。

  当我们走过那些卖纪念品的小店铺时,有条小小的松毛狗忽然追上来,一直在跟着我们;还在婉媚的脚下钻来钻去。我们忍不住停下来看看那可爱的小狗在做甚么,怎知它可能因为嗅到了婉媚动情的气味,竟然挺着红通通的小阳具,想攀到她的脚下面去。婉媚又羞又惊,吓得大叫着跳起来。我连忙把小狗赶开;小狗的主人也及时赶上来把它拉开了。我们乘机急步离开,回头看时,那小东西还在不甘心的大声吠叫。

  婉媚惊魂甫定,更看见我那幸灾乐祸的可恶模样,当然老羞成怒的追着要打我,我们嘻笑着跑回车子。她马上鼓起双腮不肯睬我,我於是便「汪、汪」的扮小狗吠了两声;她忍不住「「扑嗤」一笑,笑骂道:「有甚么不好扮的,要扮狗!」

  我把舌头伸出来扑上去:「老婆,我在吃刚才那小狗的醋嘛!」

  她挣扎着,娇呼道:「不要…!」已经被我扑倒在座位上,我探手入裙子里,原来她的屁股早湿透了,连大腿上也流满了黏黏的爱。怪不得会惹得刚才那小狗那么猖獗了!

  她一面按着我的手不让我再使坏,一面娇喘着催促我尽快回家。

  我知她绝对接受不了在外「打野战」的,马上踩尽油门飞车回家。下车的时候,她的裙子后面已经全湿了。幸好楼下的管理员刚好不在,否则她一定尴尬死了。

  电梯内只有我们两个,我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我故意挡着闭路电视摄映机,隔着婉媚的裙子,在她美丽的丰臀大肆非礼她媚眼如丝的,咬着下唇在苦苦忍耐着;可是却禁不住小内的自然反应,如潮涌出的爱,形成一条一条的花蜜小溪,一直流到她的小腿上;还「滴答、滴答」的滴落在电梯的云石地板上。

  我索撩起了她的裙子,直接的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蹂躏她欲避无从,只能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全身在剧烈的颤动;在短短几十秒的旅程中,已经来了一次高潮,软倒在我怀中。

  「叮」的一声,到了!电梯门打开,一个肥大的身影挡在门外。哎呀!竟然是隔壁高美女的并头-那可恶的死肥猪!

  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我老婆那钗横鬓乱、仍然沈醉在高潮余韵中的销魂荡态,简直看傻了眼!

  哗!亏本了!我连忙把老婆推回屋内。临关门前,还好像看到那死肥猪蹲在电梯内,不知在看甚么?

  …呀!那是我老婆的…。

  「老公,甚么事?刚才的是谁…?」婉媚这时才回过神来,一脸无知的问道。

  我看着那红扑扑,洋溢着少妇风情,充满了诱惑的无邪面孔;忍不住了!一手拉起了她的裙子,一手松开腰带,释放出那已经枕戈待发了一整晚的凶猛弟弟;把美丽的老婆压在大门上就地正法了。

  ◎◎◎◎◎◎◎◎◎◎◎◎◎◎◎◎◎◎◎◎

  「老婆,早晨。」我在婉媚的后颈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她倦慵的转过身,搂着我的颈把我拉回床上。

  昨晚我们像疯了似的做爱,从大门口一直干到睡房,总共来了三次;今早累得连床都起不了。我睡到差不多十点多才好不容易的爬起来洗面擦牙:今天我要去见旧情人嘛。

  我们卧在床上拥吻,我压在婉媚软软的胴体上,劳碌了一晚的小弟弟竟然又开始不规矩起来了。婉媚隔着被窝感觉到我腿间的坚硬,美目睁得大大的,不能置信地说:「老公,你还未够吗?人家昨晚几乎给你干死了,」

  我一口咬着她丰硕的美,「谁叫你这么美丽,又故意不穿衣服在引诱我!」一手把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扯开丢到床尾。

  婉媚哇哇大叫在拒议:「人家的衣服不是给你脱去的吗?…救命啊!强奸啊!」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我用力的扯回床上去。

  我三扒两拨的褪下了穿好的运动服,火热的大一下子又进那温暖如春的洞中。婉媚给我得直在嚥气,两腿自然的迎上来缠着的的腰背,屁股一下下的挺起,在迎合着我猛力的抽。

  「呜…。」婉媚一口咬着我的肩,娇躯不断的抽搐着,才几分钟便泄了一次。我屈起她的双腿,抽出仍然胀硬的大,让她的美丽花丘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星期天早上的灿烂阳光中。两片嫩红的唇经过了一整晚的蹂躏,还未回复平时紧合的窄缝模样,仍然在微微的张开微肿的花丘上,浆满了我们彻夜激战的痕迹

  我忍不住凑下去亲吻那神圣的洞。「痛啊!老公,你未剃鬚…!」她给我的鬚刺得直在呼痛,我却不理她,还把舌头顶进她的小洞中,吸吮那香甜的花蜜。

  「快…,快来吧…,老公!我…我受不了…。」

  我把她翻过来,从后面再一次进入那美丽的洞,和她连成一体

  「老婆,我好爱你啊!」我叠在她的裸背上不断的起伏,双手抓着她高举在头顶的纤纤玉手,十指紧紧的交叉着。

  「我也爱你!」她给我我迷迷糊糊的,猛喘着气在回应。只能勉力的挺起小屁股,承受我猛烈的重击。

  我再一次在她疯狂的叫床声中爆发,再一次把我的爱灌满了她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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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我们爬起身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还一起洗了个鸳鸯浴,不过已经没力再玩了。

  匆匆忙忙吃了个「早午餐」,我把她车到娘家楼下,才依依不舒的吻别

  「老公,」她临走时,还回头对我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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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进了港岛南区的高尚住宅区,我才惊觉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来过了。原来自从凤仪离开后,我一直都避开这条路。

  我瞟了瞟旁边座位上的一大束花,心中真的像揪翻了五味架,不知是甚么味儿。凤仪刚给我电话,把我们约会的地点改到她的家中,还笑着提醒我要送花给她,当作初次拜访的见面礼

  车子在巨宅的铁闸外面停下。铁闸已经换了电动的了,但颜色和式样却和当年的仍是一模一样。门外的大榕树还在,我还恍惚可以看到那个呆站在树下的傻小子的落寞身影。

  那傻小子曾经站在这树下等待过无数次;最长的一次是两日一夜,那是凤仪失踪后的第三日…。

  铁闸徐徐的趟开,我把车子驶进那宽阔的停车道。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踏足进这大宅之内。

  硕大的草坪刚刚修剪过,空气中洋溢着扑鼻的新鲜草香,令人神一振。我把车匙交给负责泊车的男佣,看着他熟练的把我的日本车停泊在车库内一列名贵的大房车的旁边,心中忽然一阵气馁;我和她仍然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阿光!」

  我转过身,凤仪窈窕的身影盈盈的立在树影下,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柔和地散落在她身上,飘逸得有点虚幻。她没有刻意的打扮;只是很随便的穿了件简朴的白色家居服,下身配了条同色的三骨裤,简易而大方得体曲线玲珑的身形也一点都没变,只是比以前更丰满了。一头卷发都盘成了发髻,清爽的卷在脑后。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眷顾,没有在她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不施脂粉的素脸仍然叫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她一步步的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几乎贴着我才停下来。一双美目在我面上仔细的端详着。

  「你来了!」她的笑容仍是那么动人,眼睛还是一样的明亮。

  「是的!我来了。」我完全被那美丽的瞳仁内变化万千的神采吸引住:「你也回来了!」

  「甚么回来了?这儿是我的家嘛。」她「扑嗤」的一笑,很自然的伸手挽向了我的手臂。不知为了甚么?我竟然下意识的缩了一缩她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说:「哎呀!忘记了,你现在是人家的老公了。」

  她绕到我身后,看着我手上的花束,笑着说:「真听话,还记得买花!好漂亮的太阳花,还有薄荷叶…。咦?阿光,这些花,都是你挑的吗?」

  我的花有问题吗?我已经特地不买玫瑰花的了。我伸手搔搔头发:「我胡乱挑的,那店员说今天这花最美的了。」

  她掩着小嘴笑起来:「下次送花给女孩子,记得小心一点你知道这两种花的含意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

  她说:「太阳花的花语是爱慕和崇拜;而薄荷叶…,则是…再爱我一次。」

  「甚么!」我张大了嘴不懂说话;一会儿一定要回到那花店捏死那可恶的店员

  她带点幸灾乐祸的笑起来:「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意思;要不然也不用劳驾你大姨子出面,才请得动你来见我一面了。」

  我尴尬的陪着笑,跟着她走到花园中的凉亭坐下。凤仪随手把原本摆在桌子上的花瓶中的花扔掉,换上了我买的花。她一面悠闲的整理着花,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阿光,我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你,你到底有没有恨我?」

  我想不到她那么快便切入主题,刹时间原本想好的开场白都派不上用场,呆了一下才懂得答道:「…我不知道。」

  她笑盈盈慢慢的坐下来,奇怪的望着我:「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避开了那充满了压迫感的注视,目光固定在那得十分雅致的花束上:「如果有人在过去十多年内一直到早几天前,走来问我相同的问题,我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就是「恨」!…但自从那天我再次见到你之后,忽然间我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她像对我的答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似的,继续平静地听我的剖白。

  「这些年来,所有有关你的记忆,都被我锁在内心最深处的密室之内,外面贴满了标明「怨恨」的封条;我连踫都不敢踫」

  「和你再次遇上后,就好像是迫着我把那密室重新开启一样…。」我抬起头,勇敢地迎上那双像水一般清澈的美眸。「怎知我竟然发现;原来除了密室外面还写着个「恨」字之外,里面的所谓怨恨早已不经不觉的全蒸发掉了。」

  「也许时间可以沖淡一切的爱和恨,…已经过去的事,就由它过去吧!」我忽然感觉到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锁似的,竟然松了口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我。过了一会儿,她才托着香腮问道:「那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我想了想,然后真诚的凝望着她的眼睛微笑说:「婉媚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过得很幸福…。」脑中充斥对婉媚的爱念。

  她竟然没等我说完便截住了我:「你们…还很恩爱呢!」同时以暧昧的眼神瞪着我。

  我自已的颈,问道:「我的面上有甚么吗?」

  「你自己看。」她翘起嘴角在笑,掏出小镜子给我。

  「那是…?」我的脸上一热,原来婉媚昨晚在我颈上留下了几处红红的吻痕。

  凤仪的脸也红了一红,挥挥手着我不用解释:「那就是你们幸福的证据?」

  我哭笑不得的无言以对,只有把那嘲弄的眼光照单全收。

  「阿光,我很高兴!」她收起了笑容,很真诚地说,我完全察觉不到她说话里有其他的含意。

  「我一直害怕我们的事会影响你以后的感情生活。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恭喜你!」她伸出手来,我望着那久违了的小手,也勇敢地伸出我的手。

  隔了十六年之后,我再一次握着凤仪柔软的小手……。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少年情怀的冲动,凤仪似乎受到的的感染,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我们的手一直握着…。

  「哎呀!我太失礼了。坐了这么久,还未招呼你喝杯茶…,」她首先打破了沈默,很自然甩掉了我的手,扬手把那远远站开的佣人召上来。

  「阿光,你喝点甚么,还是喜欢喝红茶吗?」

  我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改了,现在我只喝咖啡!」手心仍然留着那温柔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你连口味也变了?从前你每逢喝咖啡都睡不着的!」

  「人总是会变的。」我感慨的答道。

  她仔细的吩咐佣人怎样煮咖啡和准备点心,然后才转头向我说道:「真是世事难料,阿光,踫巧我的习惯也改了,也爱上了喝咖啡。想不到我们的口味,在十六年后仍然会不谋而合的!」语气倒十分平静,似乎不像我那么多感慨。

  「是吗?」我答道,尝试咀嚼着那字里行间的意思。

  佣人走开后,我终於鼓起勇气问道:「凤仪,虽然我已经没有再介意当年你不辞而别的事,但我仍然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嫣然一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终於开口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她仰后靠在椅背上,两眼望着天空上变幻无常的白云,悠悠的说出当年的往事。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没有骗过你,阿光。我写给你的信上说的都是真的。」修长而秀气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我爸爸破产后,我们一家人挨得很苦。尤其是我!因为我自出娘胎以来,从来没有嚐过贫穷的滋味,也从来未试过要看人家的面色,那感觉真的十分之难受。虽然爸爸曾经竭尽心力想卷土重来,但他没有成功,还因此欠下了人家一大笔债。」

  「债主是爸爸的一位老朋友。我知道他从小就很喜欢我,还一直希望想娶我做填房;因为我的样子酷肖她的亡妻。在我们家还是很有钱的时候,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在当日的情况下,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而且他答应出资让我复兴爸爸的生意,和照顾我所有的家人。」

  「我曾经犹豫,也苦恼了很久!」她抬头望着我!「你没有留意到了吧!」

  我苦笑着摇头,我当时只是个黄毛小子,本不知道,也不懂得体谅身边的人的感受。

  她明显的白了我一眼,跟着也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对我是很好的!他说就算我不答应嫁给他,也可以免除我们的债务;当然他不可能无条件地支持我们复兴祖业」

  「我实在受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挂念舒适富裕的生活;因此,我答应了他!虽然我可以很伟大的说是为了家人的生活、是为了复兴祖业;但我自己心知肚明,我其实是为了自己!」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再看着我:「阿光,我对这个决定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就算让我再选一次,我相信我还是会同样的抉择。我唯一感到对不起的,只是你…。」眼中再次出现些迷茫。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虽然在那时,我们之间的恋爱其实只是小孩子的荳芽梦,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天长地久;说不定到了我们年长一点,认识多些异的时候,便会自自然然地无疾而终了。」

  「但在那时,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

  我心中一阵刺痛,却不能不同意她的推断。

  「我於是尝试给你一些补偿。」她的脸忽然红了一红

  「补偿…?」我一愕,但随即会意;渡假屋那一晚,她是有意献身的。

  她苦笑起来,眼角有少许湿润:「可是我那时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一心给你补偿,怎知却把你伤得更深…。」她伸手拭去自己的泪:「我知道你为我的离去病倒了。为了要让你可以从此忘了我,…我决定再伤你多一次:把真相告诉你!」

  「你是说…那封信?」

  「那封信里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决绝了些!但毕竟达到我所预期的目的了。…我知道你后来终於重新站了起来,重新开始了你的生活,…不需要有我存在的生活。」

  「而我自己,亦可以从你的心里释放出来,安心地去走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她停了下来。

  「……。」

  「完了!」她扫扫双手,面上再没有一丝的激动。

  我摇摇头说:「很好!」

  「很好?」她皱着眉。

  「当然很好!至少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恼错人了!」我顿了一顿,苦笑起来:「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实在不太瞭解你、也不懂得关心你。连你经历了这么多辛酸都察觉不到,这样的情人不单不及格,还应该取只零蛋,被你「飞」了也是活该的!」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现在还会怪我吗?」

  我摇摇头,答道:「当然不会!你绝对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不须要,更不值得为我而牺牲。」

  她含笑点头:「如果当年我们的想法也那么成熟,我们的故事可能不一样。」

  我笑着说:「其实现在的结局也不算太差啊!」

  我们相视一笑。

  「我们既然做不成爱人,也不再是仇人了,今后…还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我们当然是朋友,而且是好朋友。」我再一次伸出我的手。

  ◎◎◎◎◎◎◎◎◎◎◎◎◎◎◎◎◎◎◎◎

  凤仪说,她的丈夫一直待她如珠如宝。她们的年纪虽然相差了近三十年,但却比一般的夫妻更加恩爱;在她丈夫的全力支持下,她祖传的生意不但已经恢复旧观,而且还发扬光大,比以前更兴旺了。她也可以在当地最好的大学念书,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学位了,其中一个还是儿童心理学博士呢!

  由於这名校幼稚园的前任校长和她丈夫是老朋友,这位校长在退休前知道她对儿童教育素有研究,因此便力邀她回港接任。她在盛情难却下,才答应回来帮手,迟些她的丈夫便会由加拿大回来和她团聚的了。

  我也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的告诉了她。她仔细的询问我和婉媚邂逅的经过和婚后的生活,又用那心理学家的专业角度,评价说我的确找到了我的所爱。

  我把藏在皮包内小怡的照片给她看,凤仪也惊叹她的可爱,还提议认了小怡做谊女。我当然没问题,但还是先和老婆相量一下比较好。

  凤仪也提到想把学校重建的计划,由於我们的公司一向外承接私人的发展工程,而且重建学校这些生意也不是公司的方针。但我认识的同业中倒有不少这类专门的公司,因此我便拍心口答应了为她张罗

  我们天南地北的聊着,愈聊愈兴奋,直到太阳西下,我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她把送我到大门口,临行时她还在我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那感觉…?

  应该是朋友,…是好朋友的感觉!

  我们各自抚着自己的嘴唇,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我正想开车离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把车倒回大门前。

  「凤仪,我想再问一个问题」我感觉脸在烧起来:「关於你的信里面最后提到的几句话,也是真的吗?」

  她疑惑的转着眼珠子,…终於想起了。

  「男人!」她吃吃笑起来,却始终不肯把答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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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在丈母娘家竟然会见到安妮,原来她这几晚都在丈母娘家陪祖儿。昨晚丈母娘很晚才回来,全靠她们两个美少女代我们看着小怡。老婆还称讚她们的媬姆工作做得很好呢。

  我把凤仪的提议告诉了婉媚,她不知多高兴,一口答应了。还说小怡有了这个校长谊母做大靠山,以后也不用担心入学的事了。

  祖儿乘机向婉媚「申请」,要徵用我下个星期天当苦力替安妮搬家。老婆心情大好,欣然批准了。

  大姐没来,她要陪丈夫出席甚么名流的寿宴。

  仲华也没来,他刚又赶返深圳了。他终於跟情儿摊牌了!昨天在丈母娘的陪同下,他和情儿见过一次面。结果一如我们所料,情儿完全没有打算妥协她甚至主动的提议离婚!反而思想保守的丈母娘怎也不能接受儿子离婚这安排,一再的央求她改变主意。

  我们的心情都变得沈重起来。

  尤其是我!

  第十二章完

  第十三章:庆功宴

  总算忙完了!今次卖楼的佳绩,保证了我们公司今年的利润不会比去年差。老闆为了慰劳一班同事,所以特别安排了一次庆功宴。

  其实我的部门这几天都已经洋溢着轻松的假期气氛了。一来是因为刚忙完,距离下一轮的售楼计划至少还有两、三个月的空闲二来我这个出名勤力的波士快放要大假了;到时暂时换上李察做他们的临时主管,表示他们可以很轻松很轻松好一阵子了。当然,今晚丰富的庆功宴也是叫人兴奋的。

  今晚的庆功宴会安排了在高级酒店举行,因此同事们都穿得特别的漂亮。真是男的俊,女的俏。尤其是女孩子们,更是争研斗丽的穿得十分隆重的打扮起来。连一些平时不起眼的女孩子也变得漂漂亮亮的,真的叫人目不暇给啊!

  苹果原本已经算是明艳照人的了: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之后,她现在已经和「胖」这个形容词完全拉不上任何关系了。今天她穿了条浅绿色的连身裙,充分的表现出她窈窕的身段。上班时,不少男同事都向她大吹口哨呢!

  但更叫人大吃一惊的是慧琪!她今天只是薄施脂粉化了个淡妆,再随便换了套比平时稍为清爽一些的吊带背心裙子,但已经叫人有种窒息的惊艳感觉了。当李察过来找我时,我注意到他死瞪着这小美女,怎不肯把目光移开的急色相;心中也不得不惊叹她的美丽。况且她今年不过十九岁,才刚刚踏出女人生命中最美丽光景的第一步;她的潜力真的是无可限量啊!

  海潮一早便说过今晚不会出席的了。自从上次不了了之的火警钟事件之后,他和亨利的关系看来已经完了。虽然亨利在事后也找过她一两次,但被她拒绝后也没有怎样继续坚持。看来他对海潮的感情并不是太重视。唉!这应该是好事吧?

  ◎◎◎◎◎◎◎◎◎◎◎◎◎◎◎◎◎◎◎◎

  我今天其实也很清闲,没甚么特别事要办,只是在办公室内发呆。一面随手地翻看着日本旅行的资料,心中却仍在回想着前几天和凤仪的见面。我刚介绍了我从前工作过的一个中型地产发展商给她,商讨学校重建的计划。

  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怨恨了!反正我们都各自拥有自己的美满家庭,就算不涉及男女之私,我们仍然可以做对知己朋友吧!

  只是情儿的事令我很担心!

  我们公司和情儿公司的公关合约,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海潮是我们的法律顾问,负责审阅合约文件上的细节。她私下告诉我,我们公司开出的条件竟然比正常情况出奇地优厚;使她也不能不相信那些附带着「其他交易」的传闻。

  我原本想找情儿的,可是她的同事说她今天请了假去弄头发。看来她也很重视今晚的宴会。

  情儿…!

  ◎◎◎◎◎◎◎◎◎◎◎◎◎◎◎◎◎◎◎◎

  今天我特地通融,让部门的同事可以早些放工,到庆功宴会场打麻将、玩扑克牌、唱卡拉ok等…。我自己因为提不起劲,便乾脆扮大方,自告奋勇看守大本营,留在公司内以防万一。苹果要代表我打点部门同事的耍乐安排,在午饭后便带着一大班同事出发了。

  除了慧琪。她自愿留了下来暂代秘书的工作,在办公室陪着我挨到下班后才赴宴。

  我几乎闷得打起瞌睡来。

  「扣…扣…。」慧琪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的边缘扯回来。

  她把咖啡放在我的桌上:「杨先生,要不要喝杯咖啡。同事们都不在,这个下午好闷啊!」她不自觉的伸了个懒腰,露出光滑的腋窝,丰满的脯在拉扯下更加突出了。

  咖啡的香气把我完全唤醒了。(其实她的脯也有点帮助!)我好辛苦才能把目光从那挺得高高的背心裙子上面移开:「真对不起!要你留下来陪我看守大本营,让你没得玩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大喜欢热闹」慧琪低着头,有点害羞的说:「杨先生,你自己呢,为甚么也不早点去玩一下。苹果姐打电话回来说,推广部的李先生一早便到了,正在和一班同事玩得很疯呢!」

  「是吗?可能是我老了,我也不太喜欢热闹!」我呷了一口香浓的咖啡,咦?味道不错啊。我向她竖起大姆指,又示意她随便坐下。

  「杨先生,其实你还很年轻嘛,怎么整天说自己老的?」她扫扫裙子,乖乖的在我对面坐下来。

  「对着你们一大班青春迫人的实习生,怎到我们不认老?咦?慧琪,其实你自己才特别啊,年轻女孩很少不爱玩的啊!」

  「可能是由於从小就孤独惯吧。」她东张西望的,最后眼光落在我的「全家福」照片上:「我是家中的独女,妈妈在我很小时便死了,爸爸又长年留在海外,家里只有我和佣人;因此我从小便习惯了清静」

  「是吗?」我倒不知道她的身世,忍不住好奇的问:「为甚么你会挑选来香港这么远的地方实习的?」我知道加拿大分公司那边招请人颇严格的,通常挑选出来的实习生,都是一些高级职员的亲属,要不然一定是当地大学的高材生。

  「哦!」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因为我爸爸退休前,也是公司的职员;所以可以安排我参加实习。而且…,」她有些犹疑的看着我等待的眼神,吸了一口气:「…我想来香港看看我从未见过的家人!」

  「从未见过的家人?」

  「这是我的秘密!」她把头凑过来,背心裙子的领口不经意地垂了下来;一大团耀眼的雪白马上跳进我的眼里,连同扑鼻而至的清幽体香,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佔据了。

  她恍如未觉的咬着下唇小声地说:「我妈妈不是爸爸的正室,他在香港有自己的家庭…,一年才会去探我一、两次。…我还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哦…!」我张大了口:「慧琪,其实这些私隐你不用告诉我的!」

  她的脸红了,怯怯的说:「杨先生,我觉得你是可以信赖的人!而且…我一直把这秘密憋在心里,觉得很辛苦!」

  我顿时有同病相怜的感觉,由衷的感叹:「对!要找到可以倾诉心里话的对象实在太艰难了!」

  「嗯…!」她也学着我在叹气,却给人一种小孩扮大人的感觉

  我们不约而同的叹起气,大家你眼望我眼的,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慧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把我当是你哥哥一样。在不开心、或者需要找只耳朵来诉诉苦、又或者需要一些建议的时候,你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她开心的拍着手:「好啊!我从小就希望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大哥哥的了!谢谢你,杨先生。」

  「不要叫杨先生了,你可以叫我光哥。」我高兴的笑起来,少女无邪的笑容,的确可以使人暂时忘却了烦恼。尤其是美丽的少女的笑容,威力更大!

  ◎◎◎◎◎◎◎◎◎◎◎◎◎◎◎◎◎◎◎◎

  迪琵的出现是宴会的高潮。她是今晚的嘉宾!原来名气是可以使人变得更加美丽的,她甫出现马上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想不到啊!几个月前她还在为找工作而不择手段,今天却已经变成了广告界中最炙手可热的宠儿。新的广告合约纷至沓来,迟些还会登上大银幕拍电影。我遥遥的和她挥挥手,压抑着上前和她拥抱的冲动。她的梦想已经慢慢的实现了,我应该祝福她。

  情儿也来了,她挽着太子爷亨利的手臂,态度亲暱的坐在主人家的席上。她今天穿了套名家设计的黑色晚装,非常雍容华贵,在含蓄中散发出成熟女人的慑人魅力。虽然她没有像迪琵一样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但是我觉得,她的美丽没有让迪琵比下去。

  但是她身旁的亨利却可能有另外的想法;因为迪琵到场后,他的目光整天都围绕在她身上。

  虽然我们坐在同一席,可是情儿却刻意坐到我对面的李察和亨利的中间,离开我远远的。我想找机会和她说话,她却总是诈作看不到。

  宴会开始前,老闆娘突然罕有地临时出现了!除了公司的周年晚宴之外,她还是第一次出席我们的员工聚会。

  「杨先生…,」苹果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老闆娘呢!她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啊;而且还很漂亮呢!」

  是的,老闆娘李玉莲看起来绝对不像快五十岁了,可能是保养得好吧。我记得大姐说过,她不但仍然活跃在上流社会的各大舞会中;而且是「怨妇俱乐部」的会长,时常和男明星、男模特儿混在一起!但表面上她和大老闆却是对恩爱的夫妻!

  我们全部人都站了起来,看着她傲慢的走到老闆旁边的女主人的位置旁边,眼尾斜视着坐在那儿的迪琵。

  会场内顿时鸦雀无声的,都在屏息静气的看着迪琵的反应。我倒不会为她担心,她那么世故,绝对知道自己甚么时候应该做甚么事的。果然她十分大方的站起来,让出主人家的位置,不但半点不满的神态都没有,还十分诚恳地称讚老闆娘美丽呢!

  老闆马上亲暱的扶着太太坐好,亨利也马上腾出身旁的坐位,让迪琵坐下。

  宴会正式开始。

  整个晚上,亨利都顾着和迪琵调笑,明显的忽略了情儿。但情儿却似乎不在乎似的,只是心不在焉的和李察不停的在灌酒;眉宇之间那股淡淡的哀愁却更加浓烈了。

  大老闆倒像没事人似的,完全表现出一个体贴的丈夫的殷勤态度。晚宴后他马上陪太太先走了,留下了一班同事继续狂欢

  我看到情儿已经醉的得七荤八素了,心中又急又乱於是找个机会溜出去打电话找仲华我记得昨天吃晚饭时丈母娘说过,仲华今天会回香港办点事的。

  好不容易才接通了仲华的电话。

  「喂,仲华吗?我是二姐夫。」

  「咦?光哥?你这么晚找我干甚么?」

  「是有关情儿的…,」

  我还未说完,他已经截住了我:「我和她已经完了,没有甚么可以谈的了。」

  我焦急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来一趟,情儿她喝醉了酒。」

  「甚么?这女人真麻烦!光哥,老实告诉你!我们今天已经正式签了分居协议书,以后各行各路,她的事,已经与我无关了!」

  「甚么?你们今天签了分居协议书?…算了!但一场夫妻,你怎也应该照顾她吧!她喝得很醉…,」

  「那是她自己的事!」

  「难道你任由她被其他男人骗上床吗?」我一时情急,连不应说的都冲口而出了。

  「哈…哈…!」仲华竟然乾笑了两声;「我就知道这女人!上午才撇下了老公,晚上已经去勾三搭四了!就算叫人骗了也是她自己找来的!」

  「仲华…。」他的态度真叫我意外,想不到他们的关系会弄得这样僵!

  「光哥,谢谢你通知我?现在我连一点后悔都没有了!…我要赶尾班车返深圳,收线了!」

  「仲华!」

  「…。」已经挂了线!

  ◎◎◎◎◎◎◎◎◎◎◎◎◎◎◎◎◎◎◎◎

  回到会场,赫然发觉情儿竟然不见了!连亨利、迪琵和李察都不见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苹果看见我焦躁的样子,马上走过来对我说:「杨先生,我知道张小姐是你的亲戚,因此在你走开后我一直替你留意着她。她看来喝醉了,刚和迪琵一齐跟太子爷和李先生走了。」

  「走了…?」我吓得冷汗直冒。

  「不过我听到王先生他们说要去甚么地方!」

  我大喜过望,几乎要吻她一口作奖励。马上拉着她追出去。

  ◎◎◎◎◎◎◎◎◎◎◎◎◎◎◎◎◎◎◎◎

  「对了:是这里了!我认得小老闆的车子。」苹果指着泊在停车场内的一辆红色平治跑车。

  我咬咬牙点着头,这儿是富豪级的私人会所。我之前曾经陪过大老闆来过几次,所以苹果一说,我便知道是这里可是…,我不是这儿的会员,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去的!怎么办呢?

  「苹果,无论怎样,今晚我怎样也要救张小姐的了!你愿意帮助我吗?」

  「我当然愿意!」她连想也不用想便爽快的答允了。

  「谢谢你!苹果,那要委屈一下你!」

  ◎◎◎◎◎◎◎◎◎◎◎◎◎◎◎◎◎◎◎◎

  我们一推开会所的玻璃门,那西装笔挺的经理已经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了。

  「先生…?」

  我不等他开口,已经把一张五百元的大钞塞过去:「我是xx公司王先生的朋友,我们原本是一道来的。但他太心急了,把车子开得飞快的,我赶不上…。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苹果摇摇欲坠的靠在我身上装醉。她把连身裙的衣领松开了,连罩的肩带也拉了下来挂在臂上,露出了大半个雪白的脯,还隐隐约约的可以窥见少许粉红色的昙。

  「王先生吗?他们才到了几分钟。」那经理马上礼貌的应道。

  我怕他还有怀疑,连忙把搭在苹果肩上的手再伸下一点,直接的按在那滑嫩的峰峦上。同时装作急色的催促说:「可不可以快一点!要是她醒过来便麻烦了。」那经理只顾色迷迷的瞪着苹果的脯在猛吞口水,一点怀疑都没有;「对…对…!我马上带你到他们的贵宾房去。」

  我搂着苹果跟在他后面,由於怕他发觉,我不敢松开抓在苹果脯上的怪手;她也没有急着要挣脱,只是脸红红,气喘喘,全身好像没力的挂在我身上。倒装得真像喝醉了酒。

  一推开房门,我们便看到李察亲暱的搂着迪琵在唱卡拉ok。

  这小子看到是我,登时面色大变。

  我反手关上房门,冲上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揪住李察的衣领怒骂道:「我早已警告过你,说情儿是我老婆的弟妇,叫你千万不要踫她的!为甚么你还要打她的主意?」

  他苦起睑一味的求饶:「阿光,不关我的事啊…!是太子爷…!」

  「是太子爷又怎样?你明知她是有丈夫的,你们这样做会害死她的呀!」我执着拳头作势要打他:「你快说,她现在在那里?」

  「她和太子爷在…隔壁的房间…。」他好不情愿地说

  「你快过去把她带出来!否则兄弟也没得做!」

  「但…,阿光,太子爷在里面啊!」他一面的无奈。

  我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一手把李察丢在沙发上:「好!你怕太子爷、我可不怕!我自己去问他要人!」就要开门冲出去。

  李察这小子还有点良心,马上扑上来拉住我:「阿光,你想清楚!这样一过去,等如直接和太子爷翻面的了!」

  苹果也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是啊!杨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太冲动,先想想还有甚么办法吧!」

  「还想就来不及的了!」我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迪琵一直在冷眼旁观,这时也走上来说:「阿光,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也大概知道!但张小姐她似乎是自愿的…!」

  情儿是自愿的…?

  我看着迪琵,斩钉截铁的说:「她只不过因为和丈夫吵架,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一时胡涂的想歪了。我知道她一定会后悔的!而且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被拖进了这趟混水中,被亨利乘虚而入。这全是我的错!我有责任把她拯救出来!」我激动的一拳打在门上,发出了隆然巨响,把他们三个都吓了一跳。

  「无论如何!今晚我都要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回家!以后怎样,由她自己决定!」我的眼湿湿的。

  迪琵呆呆的看着我,眼眶也渐渐的红起来。

  「好!阿光,我帮你!」迪琵一咬牙说

  「迪琵…。」

  她别过脸,伸手擦去面上的泪水。然后才转头轻蔑的向着李察说:「我现在进去缠着亨利,你乘机把张小姐救出来吧!」

  「你…?」李察难以置信的望着迪琵。

  迪琵却臭着脸鄙视地瞪着他,冷冷的说:「看甚么的?不是连这小小的胆量都没有罢?」

  「有…,有的!」李察忸怩的看看我,又看看迪琵,最后看见连苹果也是一面不屑的表情,终於才鼓起勇气的说:「算了!谁叫我是你的兄弟,我便陪你死吧!」

  「迪琵,谢谢你!」我由衷的感激。

  「不用谢我,阿光。你和张小姐都对我有知遇之恩。你们的情我是一定要报的!何况…,」她没有再说下去。

  迪琵随手把自己的秀发弄乱,又微微的拉开了晚礼服的衣襟。最后才看着我幽幽的道:「而且…,我很羨慕她…!」

  「迪琵…。」

  「阿光,好好照顾她…!」迪琵有点黯然的说避开我的目光,恶狠狠向李察呼喝着:「喂!我们过去吧!」

  ◎◎◎◎◎◎◎◎◎◎◎◎◎◎◎◎◎◎◎◎

  「亨利啊!怎么你竟这么忍心把人家抛在隔邻的房间啊…?」迪琵娇嗲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声音又甜又腻的充满了诱惑,把我和伏在门边偷听的苹果都听得心中一荡。

  「噢…,迪琵!我怎会…,」亨利的声音很狼狈:「但老爸说过不准我踫你的…!」看来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踫迪琵。

  「我没有打算告诉他…,」迪琵说:「你会吗?」

  接着是一阵沈寂。我忍不住轻轻把门推开少许原来迪琵和亨利已经倒在长沙发上吻成一团了。亨利的长裤掉在地上,身上除了松开的衬衣外,只剩下条内裤。迪琵的晚装也褪到了腰间,露出了完美无瑕的上身。

  情儿衣衫不整的卧在长沙发的另一端,李察却不知所措的站在门边。

  迪琵气喘喘的嗔着说:「快点嘛!人家等不及了!」

  亨利笑起来:「是不是老爸已经不成了,因此喂你不饱?」

  迪琵吃吃笑:「…不告诉你。喂!快叫他把这女人搬走吧!她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但…?」亨利有些不舍得。

  「哼!」迪琵不悦的娇嗔起来:「是不是舍不得?你一是要我;一是要她!你自己选吧!」

  「这…,」亨利略一犹疑,迪琵已经甩开他要站起来。亨利马上拉着她,猛在陪小心:「我当然要你了!她怎能和你比!」

  「喂!」他伸手招呼李察:「把她带到邻房,小心看着她!」

  李察唯唯诺诺的马上扶起情儿,正想退出来。亨利却急急的追上来,我和苹果马上躲开只见亨利向李察小声的说:「喂!你千万不要动她啊!我一会儿才过来。」说完便回身扑向半裸着胴体,横陈在沙发上的美丽名模:「美人儿,我来了!我告诉你,我比我老爸强得多了,一定可以叫你「食过翻寻味」的。」

  我从李察手上接过情儿,她还是醉得不醒人事,秀丽的脸上却满是泪痕。心梳理的发型乱成了一团,名贵晚装撕破了好几处,零零碎碎的披在身上;酥半露的,连罩都也不翼而飞了。

  「情儿…,」我轻拍她的面颊,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要带她走!」我冷冷的向李察说

  他一面的无奈:「那…我怎向太子爷交代啊?」

  我不理他:「那是你的事,大不了你可以告诉他,是我带走了情儿!」

  他叹口气:「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对,但我是不会那么「衰仔」出卖你的!」

  看到他那样子,我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我知道也不全是你的错这样吧,你告诉亨利,说情儿半夜酒醒了,知道他和迪琵搅上了;大怒起来嚷着要走!你怕她把事情弄大,又不敢骚扰他和迪琵的好事;只有无奈的任由她自己离开」我拍拍他的肩膊:「况且,亨利今晚休想有气力可以走出这房间!」我对迪琵很有信心。

  我脱下上衣,披在情儿身上,遮掩住那半裸的娇躯然后向苹果说:「苹果,我们走吧!」

  苹果临走时,还回身向着李察说道:「我好鄙视你!」李察气得直瞪眼,只能无奈地目送我们离开

  那会所经理见到我们这么快便走出来,马上一面惶恐的迎上来。

  我皱起眉头佯怒说:「他们在里面玩3p,竟然不预我!我就带走这两个妞儿去玩一王双后!气气他们!」

  「那…?」他怕开罪我,因此不敢拦阻:「我们还有其他贵宾房,你要不要…?」

  我扮作不耐烦的说:「别啰唆了!这儿虽然够豪华,但硬了少了那股出来玩的味道,我还是喜欢到九龙塘。」

  那经理竟然认同地说:「哎呀!其实我也深有同感啊!唉…,可惜我没有老兄你这么好艳福!只有看没得嚐!」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情儿的半裸娇躯

  「喂!不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要干的实在太多了!」我勉强堆起了邪的笑容:「再见了!下次再找你喝茶。」又塞多一张五百元纸币给他。

  其实我在担心再不走的话会被识破:苹果虽然在装醉,但听了我们露骨的对话后,竟然面红起来,娇躯还在微微的颤抖。我急急脚的扶着她们上车,直到车子驶出了停车场才松了一口气。

  ◎◎◎◎◎◎◎◎◎◎◎◎◎◎◎◎◎◎◎◎

  苹果在车上替情儿整理着衣衫。看到情儿的惨况,她忍不住哭起来:「想不到太子爷和那死鬼李察原来是那么坏的!幸好我们及时赶到,否则张小姐她…?」

  我从倒后镜看到她恼到小脸都红了,唯有安慰她说:「上流社会其实是很黑暗的,太子爷和他爸爸只是很普通的例子。至於李察,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已罢了!」

  「总之我鄙视他!」她仍然悻悻然的说

  「苹果,对不起!」

  她奇怪的问道:「杨先生,你为甚么要向我道歉?」

  「刚才为了救情儿,我迫於无奈对你无礼了!因此一定要向你道歉的!」

  她的脸胀得通红,纳纳地说:「救人要紧嘛,而且…我也没怪你!」

  「谢谢你,苹果!」

  她仍然红着脸低着头;「其实可以为你做点事,我不知感到多么高兴!而且比起迪琵小姐,我本没做过甚么…!」她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你说得对!迪琵真的是个好女孩。」

  「…。」苹果沈吟着,但却没有开口。我知道她也感觉到了我和迪琵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的泛泛之交。

  「噢!杨先生,你还是先把张小姐送回家吧!我可以自己坐计程车回家。」

  我有些犹疑:「但现在似乎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怕吗?」我看看仪表板上的数字钟,快午夜了。

  「我住得太远了,你若果要送我,一来一回的话至少要个多小时你还是先送张小姐送回家吧!她这样子很容易会着凉的!我会打电话叫家人到楼下接我的了。」

  我望望情儿,她一面的苍白,像只垂死的白天鹅

  「好吧!苹果,那你自己要小心了。」

  我把她送到最近的「的士」站,又目送了她上了车才离开

  ◎◎◎◎◎◎◎◎◎◎◎◎◎◎◎◎◎◎◎◎

  我把情儿轻轻的放在沙发上,又把我的上衣盖在她的身上,以免她着凉。然后走到洗手间想取热毛巾为她敷敷面。

  我走过睡房时,发觉房门打开了,衣柜的门也全趟开了,地上乱七八糟的散满了衣物。

  唉!仲华真的走了!他把自己的一切全部都带走了。

  我忽然感到有些内疚!我有没有份导致他们两夫妻弄到今天这不可挽回的地步呢?

  床头的相架给扔在地上摔破了。我把它拾起,那是仲华和情儿的结婚照。如今只剩下了情儿的一半;另外半张相片却被人撕走了。那是仲华!他已经不再是情儿的丈夫了!

  「他走了?」

  我猛地回头,情儿吃力的扶着门边,绝望地看着一片凌乱的房间

  「情儿!你醒了?」我马上抢上前扶着她。

  她从我手上抢过那摔破了的相片框,眼泪一滴滴的滴在那只剩下孤单的新娘的结婚照片上。纤弱的手一直在抖,用力的握着那破相片框。

  「绷」的一声,满是裂痕的玻璃终於爆裂,情儿的手喷着血;一个跄踉仰后便倒。

  「情儿…?」我及时把她扶住。

  她急怒攻心,已经昏厥了。我连忙扶她睡好在床上,她的手心割伤了,满手都是血。我小心的为她清理好伤口包紮好,幸好割得不太深。再到浴室中取湿毛巾为她敷面,又为她抹去面上斑斑的泪痕。

  忙了一大轮才把碎玻璃清理好,情儿也终於睡着了。我看着那憔悴的花容,心中一阵刺痛。

  我小心的为她盖上薄被。然后拨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婉媚有关情儿的事。我没有把情儿几乎被太子爷骗了的事告诉她,只是说情儿受不住仲华离开的刺激喝醉了,为了怕她干傻事,我今晚会留在她家中看着她。

  婉媚不但没反对,还嘱咐我好好的照顾情儿。在这件事上,她也是站在情儿一边的。

  我把凌乱的房间匆匆收抬好,然后累得挨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半夜里,我从浅睡中惊醒。原来是情儿,她想为我盖上被铺。

  「光哥,是你送我回来的吗?」她见我醒了,便在沙发上坐下来。苍白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中有种难言的淒美。

  「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轻轻接过她手上的薄被,看见她的手上仍紮着绷带,忍不住怜惜的抓着她的小手。

  「还痛吗?」绷带上的血迹已经乾涸了。

  她摇摇头,两眼红红的,刚哭过?「仲华真的走了?」

  我点点头:「是的,…你们昨天不是已经签了分居协议吗?」

  她含着泪说:「是他告诉你的?」

  我无奈的说:「你今晚喝醉时,我打过电话叫他来接你…。」

  「…。」

  我避开情儿的眼光:「他说在深圳,不能赶下来…。」

  她摇摇头苦笑起来:「光哥,你不用骗我了。他是不是不肯来?」

  「嗯…。」我回避了没有答她,只是关切的问道:「情儿,你知道吗?你今晚喝醉了,亨利他想…。」

  「我知道的!」她淒苦的说:「我当时的确喝得很醉,但是却很清楚发生过甚么事!」

  她忽然抬起头:「光哥,为甚么?你为甚么还要救我?」眼眶中滚着大颗的泪珠:「乾脆让我沈沦下去不是更好吗?反正我只是个失败透了的女人!在事业上我一事无成,沦落到出卖色相;在感情路上我更是一败涂地!不但做不成一个称职的好妻子,…甚至连老公都留不住了…!」

  「情儿…!放弃你是仲华的错!损失的是他。…不是你!」我捉紧她的双肩让她坐直起来:「至於亨利的事,我不知应该怎样说…,迪琵说你是自愿的!」

  她惭愧地垂下了头:「妈妈和仲华迫我接受那女人的孩子,又威胁说要离婚;我一气之下,才会应承亨利开出的条件!反正仲华已经背叛了我,难道我还要忠于他吗?」

  「情儿!我完全同意!仲华既然放弃了你,你确实不须要再忠于他…;」我直视着她的双眼,不让她避开:「但是你要忠于你自己!更加不可以放弃自己!难道你真的甘心用身体来换取成功吗?如果是的话,那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情儿了!」

  我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厉声的说:「看着我!只要你看着我说一声你愿意,我便马上把你送回亨利那里以后再也不过问你们的事!」我决绝的说

  她的眼泪如雨落下:「可是我不甘心!看着身边的人一步登天,而我已经比她们努力一百倍,但也得不到一半的成绩。我知道只要我肯像她们一样,躺下来分开双腿,我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攀上高位。但我仍然一直坚持着…,」她双手掩面在啕嚎大哭,:「就是为了仲华…。」

  我忍不住把她拥进怀里,让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到我们的婚姻出现危机后,我的信念曾经动摇了。」她呜咽着:「是你再次让我恢复信心的!你的处事态度、你的办事能力、你对感情的执着,都深深的吸引了我。」我听得心里一直在痛,只有更加用力的搂紧她。

  「到我知道了原来仲华早在上面养了个女人,还…还连孩子都有了的时候,我感到很失落。可是又没有人可以诉苦…,」她把我半边身都哭湿了:「后来我知道你和迪琵好了,於是我也想得到你的慰藉…,」

  她抬起泪眼,看着我幽幽的说:「但…你又不要我!你连迪琵都要了…,就是不要我!」眼泪又落下来了:「我恨仲华!我甚至想过,出去胡乱找个男人放纵一下来报复他,但我又不忿,而且也不敢!我也知道亨利只是想玩玩我,但那又有甚么所谓呢?反正,…都没人要我了!」

  「情儿…,是我不好!」我温柔的抚着她弱小的身躯;「我只看见自己的种种顾忌,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

  「不!光哥,我知道你是很为难的!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很爱二姐的,迪琵只不过是些没感情的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要我,是因为你真的喜欢我!」她紧紧的搂着我:「其实我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和二姐分享你的爱;也不敢奢望你给我任何承诺!只要你偶尔肯像现在一样,分少许温暖给我,让我知道还有人真心的疼我、爱护我、关心我就够了!」

  我真的不知该说些甚么,我从没想过她原来是如此寂寞的。

  「记得我问过你,如果我不是仲华的太太,我们会不会有可能嘛?」她慢慢的抬起头,面上一片红昙:「当时你没有答我,…现在我想知道答案。」

  我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一下,凝望着那双注满了深情的美目:「情儿,你也知道我是真心的喜欢你,但是我不要你因为想向仲华报复才和我好!」

  「我想得很清楚!」她沈默了一会,然后抬起美目,带着坚定的目光看着我:「我喜欢你,今晚…我想得到你的爱。可以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把我的答案印在那期待的红唇上。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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