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9 染_限制级末日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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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9 染

  专家们对义体高川的资讯爆发源头产生了错误的判断,本身就是一种必然,尽管近江的解释无法让所有人信服,并且所提出的疑问,也在试图接近这种资讯爆发的真相,但近江常年积累下来的威信,以及其自身那神秘天份的展现,都让众人在自己找不到正确答案的情况下,默认近江的解释。↑頂點說,..另一方面,对近江的法最不屑一顾的,反而是桃乐丝本人。

  近江是什么人,是怎样的存在,其有怎样的可能性,又有怎样的局限性,在桃乐丝的视角中,有着独属于她自己的答案。

  在资讯爆发结束后,实验室重新通电,对接受冲击的设备进行维护。并非是全部抵达设备的资讯,都能转化为可保存的数据,也并非所有的数据,都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经过初步检查,有大约五分之一的设备彻底失去了彻底修复的可能性,尚且可以正常工作的设备中,那些突如其来的数据以碎片的方式存在,进而大幅度降低了设备的运作效率。换句话来,现在这座实验室中的设备全都需要更换,才能重新恢复工作。

  不过,在呼叫中继器的控制中枢“玛索”之前,桃乐丝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些从义体高川身上爆发的资讯进行了检查。她所使用的方法,当然是和近江有极大区别的,因为,她并非是以这个末日幻境为观测中心,而是以病院现实中的“自体”作为运作终端。最终她所得到的答案,自然也和近江所给出的解释,有极大的差别。

  这又是一次“江”的动作,于高川人格层面上的影响——桃乐丝这么想着,心中有一种紧迫感。她觉得“江”,亦或者“病毒”对病体的侵蚀正在加快,其侵蚀的能力也更加深入。过去末日症候群病人在精神层面上的错乱,更像是从**生理层面上的病变所导致,然而,现在的“高川”已经失去**。在转化为lcl后,若将lcl也视为一个可以保存人格的容器,那么,这个容器是极为稳定的,而又在极大程度上,对人格的影响也是极为惰性的。

  过去看待lcl化的末日症候群患者,有这样一种形容:变成lcl的患者们,身体融成一体,成为一片海洋。而人格则是在这片海洋中游荡的鱼群。这些人格在lcl中仍旧保持独立性,但却相对于以肉身个体的方式存在的他们来,增强了共性,并且,不停在进行自体分裂。因为失去了**的差别,所以分裂出来的人格,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可以视为独立的其他人。

  而相对于产生这种变化的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而言。“高川”的表现仍旧是特殊的。因为,在桃乐丝和系色的观测中。“高川”的人格分裂是极不彻底的,过去的“高川”是在旧有人格死亡后,才产生新的“高川”人格,而现在的情况,尽管在同一时间,于末日幻境中。表现出“义体高川”和“少年高川”两个人格,但这两个人格之间所拥有的共性,比任何一个末日症候群患者都更加强烈和明显,在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在分裂后,彼此独立的情况下。少年高川的人格,就像是依附在义体高川人格上的肿瘤。

  义体高川自身的资讯,其实包含有过去所有曾经存在的“高川”的资讯,正因为太过庞大而复杂,虽然每一个“高川”资讯之间,都有必然的联系,但在桃乐丝和系色的眼中,却也仍旧需要所谓的“格式化”,对这些资讯重新进行排列,才能发挥这种资讯集合的最大效能,否则,这些资讯只以“天然而混乱”的方式堆积在一起,就只能用“臃肿而效率低下”来形容。

  而本该死亡的少年高川之所以复苏,正是在这种“臃肿而低效率”的弊端下,义体高川内部,属于少年高川的那一部分资讯,在“江”所具备的恶性下,产生了恶性的膨胀。就如同癌细胞一样,有一种“对其他高川资讯进行感染侵蚀”的征兆。

  简单来形容,这就像是癌性肿瘤一样,在医生眼中,它的产生和扩散,从来不属于“有益的变化”。

  少年高川的复苏,在桃乐丝的眼中,就是一次恶性的资讯爆发。而如今,从义体高川体内又一次产生的资讯爆发,则是恶性的第二次。理所当然,罪魁祸首就是“江”。既然“江”和“病毒”在本质上没有差别,亦或者,“江”是“病毒”的一种伪装,那么,这一次资讯爆发,当然就意味着,“病毒”的活跃性更上了一个层次。

  桃乐丝慎重的思考着:从现在开始,“病毒”可能不再是通过病体的异化,去导致病人精神的异化了,而是直接可以对病人的精神人格产生作用。这样的能力,首先会作用在高川身上,之后就会扩散到所有病人的身上。“高川”的异变,同样是“病毒”将会导致更大范围异变的一个风向标。

  当“病毒”的侵蚀能力,可以不经过**,直接作用于人类的精神层面上时,所可能产生的任何一个后果,都有可能是可怕的,让人措不及防的。过去仍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对**异化数据的分析和总结,去推测其人格精神状态的异化,但现在,所有基于病人**和lcl本身的任何观测,都会变得不再重要。

  如此一来,基于病人物理性**发展起来的生物学科,都将不再具备指导意义,所有的研究工作,都只能依靠“可以对人格精神进行量化和解释”的理论学科。可让人烦心的是,这些学科的理论,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各种数学和物理的猜想。而“猜想”本身,顾名思义,就不是绝对正确的。

  针对“病毒”而做出的各种理论假设,其根基就如同随时都会被推倒的沙堆。敌人的存在性,凌驾于人类的认知,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人们去学习。更甚者,根本无法确定,人类即便可以提高认知的速度,而这个认知加速的速度值,又是否可以企及“病毒”朝未知的深处推进的速度。这才是让如今的桃乐丝和系色感到绝望的原因。

  桃乐丝能够出入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当然也能充分认知。所谓的“神秘”相对于“科学”的概念。哪怕,在她的眼中,末日幻境中的“神秘”,只不过是病变的一种表现方式。但是,末日幻境中的人们,对“神秘”的认知,是截然不同的。

  科学假设未知有一个极限,而科学可以将已知追上这个极限,进而达到无所不知。洞悉一切变化的真相和本质。

  而神秘假设未知没有界限,无论已知的圆如何扩散,囊括了多大范围,相对于无限的未知而言,仍旧是极为有限的。而“神秘”就处于已知的圆外,倘若“神秘”停留在原有的位置不动,当已知的圆扩大时,迟早会将其包含在内。然而,在末日幻境的概念中。“神秘”却并非是原地不动的,反而,它相对于已知的圆的扩散速度,以更快的速度,向无限的未知深处移动。如此一来,无论已知的圆如何加速。已知的科学和未知的神秘之间,都存在一条无可弥补,并且一直延长的距离。

  面对无限的未知,科学永远不会缩短和神秘之间的距离,反而。这个距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认知的增加,而不断地,无限制地拉长。于是,对于“科学是否迟早有一天,会将所有的神秘解释清楚,此时的神秘,是否终有一天会变得科学而合理”的问题,对于神秘专家来,其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神秘”是这样一种于无限未知中,相对于已知范围不断加速移动的概念,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如何发展,科学都不可能解释“神秘”,而科学的力量也无法阻止“神秘”的侵袭,科学也不可能真正让人们认知“神秘”。

  “神秘”的这种基于相对性而产生的绝对性,于“病院现实”中,在过去一直都是不可想象的,因为,这样的概念,从未以一种切实有影响力的方式表现出来。可现在,因为“病毒”的存在,在桃乐丝的眼中,自己所确认的真实世界“病院现实”也正在神秘化。亦或者,“病毒”本身就在神秘化,它从最初的,依稀可以被各种科学猜想乃至于尚未成形并验证的大一统理论解释的高端存在,渐渐变成“科学”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的“神秘”。

  倘若“病毒”仅仅是因为高纬度的存在,而让低纬度的人们难以理解的话,也就罢了,知识的增长,理论的验证,都有可能让人们触及高纬度的真相。然而,如果“病毒”变成了一种相对于已知的未知概念,并且,还在以比人类认知的速度更快的速度深化这种存在方式的话,那么,人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病毒”的。

  桃乐丝有些不寒而栗,但同时又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极度的荒谬:世界上怎么会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可是,若将“存在既为真理”奉为信条的话,就不能否认这样的东西的存在。而自己也正在眼睁睁看着,亲身经历着,这样一种东西,从没有概念变成有这么一种存在概念,从毫无意义的概念变得具有影响力的概念,从理论上的可能性转变为实际的存在性。

  桃乐丝感受到,一种莫名而巨大的力量,正在侵蚀自己的心灵,带来无可言喻的挫败感、恐惧感和绝望感。就在自己快要被击碎的时候,身体猛然下坠——一刹那间,桃乐丝回过神来,愣了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审视设备中存留的数据。这些数据根本无法看明白,但又似乎在对她泄露着某些隐约可知的信息,让她觉得“只要多花一功夫,就一定可以解析出来,并从中找到真相”。

  然而,那股发自本能的可怕寒意,就在桃乐丝产生这样的想法时,让她扭头不再去看这些数据。

  没有错了,这就是“病毒”,这就是“江”,它正在进一步活性化。她终于可以思考的时候。做出了最肯定的判断。

  她有些恍惚,在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有一个从未想过,亦或者,不愿去这么想的念头,于心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为什么。所有体现出“病毒”活性化的征召,都以“高川”为核心体现出来呢?为什么“高川”一直都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呢?

  答案从一开始,就被“高川”对了——“江”,亦或者“病毒”,就在他的体内。但是,所有听过这句话的人,却异常的,从来都没去深思过这句话更进一步的深意。

  最初的“高川”到底是以怎样的想法,出这句话。并坚信这句话而采取了行动呢?一直以来,“高川”的动作,都有一个极为明显,亦或者“固执”的基础。带着这样的疑惑,桃乐丝回想着,自己这些年,和不同“高川”的相处时光。

  哪怕在“江”还没有出现,或者。其存在没有如今这么明显,乃至于。让人觉得那就是一个玩笑的时候,“高川”也一直是以“江就在自己的身体中”这句话为核心行动的。也许,在很早之前,这个“江”对于“高川”来,也是一个尚未认知到的概念,但在他的潜意识中。早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而这个种子的存在,又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何种原因呢?

  答案就是——

  “阿川吃掉了真江。”桃乐丝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念头时,似乎所有的线索。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到底在很早以前,一切的开始之初,高川是否真的吃掉了真江,仍旧是一个秘密,或许所谓的“吃掉”也只是一种形而上的形容。但是,对高川本人来,自己吃掉了真江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为了拯救其他人,所以吃掉了真江,因为吃掉了真江,所有才有能力拯救其他人。

  高川的体内存在江。江是被真江资讯扭曲了资讯的病毒变体,它之所以存在于高川体内,正是因为高川吃掉了当时感染了病毒的真江。而江之所以会存在,则是因为真江想拯救大家。而高川之所以会吃掉真江,是因为他爱着真江,继承了真江的愿望,并于自己的愿望相结合。于是——高川必须拯救大家,高川有能力拯救大家,血清只有在吃掉了真江,容纳了江的高川体内,才有可能产生。这就是决定了高川之后所有行动的最基础的东西,也同样是高川观测自己存在性的最基础的坐标。

  所谓的“吃掉”到底是物理意义上的真正的吃人,亦或者,只是一种形象而概念化的描述,对高川来,其实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他决定去成为的那个人,那样的一种存在。于是,相对于“病毒”来受,高川也有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存在。

  “阿川就是容器,让‘病毒’以更具备实际意义的存在方式降临的容器!”桃乐丝不由得尖叫起来。下一刻,她的背脊冷汗淋漓,因为她又一次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在看那些数据,而周围的每一个专家,也都在查看这些数据,一副恍惚的神情,而对自己过激的表现毫无意识。几乎每个人手中的活儿都停下来了,他们只是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地盯着屏幕,而屏幕上,只剩下一堆堆乱码的,无法理解的数据流。

  “不要看!不要看这些东西!”桃乐丝大叫,但是没有人听到,间或有人转过视线,对上其眼神时,更让桃乐丝油然感到恐惧,在那无神的眼睛中,仿佛酝酿着什么,有某种不能描述的巨大恐惧,于心灵的深渊中露出一角。

  桃乐丝用力喘息,可却觉得,仿佛空气中,氧气的含量低到了一个极限。紧接着,她又不由得想到了一个“更加形象,也更加科学合理”的,关于“高川和病毒的关系性”的解释:如果在理论中,“病毒”是高维生命,那么,“病毒”的影响就是宏观而无法被低维的人们所确认,所感知,因此,“病毒”是否存在,对人类来,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但是,“病毒”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通过“高川”这个容器进行降维,抵达一个高于人类认知维度,但又足以让人类感受其影响的某个维度……

  就如同编撰故事的人,在写作的同时,将自身代入某个角色……

  “不,不要再思考了。”桃乐丝抱着脑袋,她觉得自己心灵,就要被一个可怕的怪物啃噬。她痛苦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近江若有所思的凝视数据,又转过目光。当桃乐丝对上那目光时,那种疯狂的,不由自主沉浸的思维,便纷纷断线,让桃乐丝自觉得清醒过来。

  “近江。”桃乐丝有些疲惫,“屏蔽这些数据吧。”

  “如你所愿。”近江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

  近江的表现和研究室内的任何人都格格不入,就连桃乐丝都觉得自己不正常的,但在看到近江的时候,却觉得她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然而,这种绝对的正常,却又在另一种意义上,让桃乐丝觉得,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近江是特殊的,“近江”这个名字的意义,极其存在的方式和至今为止的人生轨迹,都没有脱离桃乐丝和系色于“剧本”中埋下的伏笔。在病院现实中,决定末日幻境发展的“剧本”不是掌握在某一个人的手中,“剧本”的产生,就如同桃乐丝成为超级桃乐丝,而系色变成系色中枢,乃至于末日幻境的构成一样,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天然性”。

  也就是,“剧本”并不完全是“人工制造”的。“病毒”导致了“末日幻境”的自然形成,最初“高川”的血清失败品,导致了系色中枢和超级桃乐丝的形成,而“末日幻境”的成形、“病院”的干涉,“系色中枢”的介入,和超级桃乐丝的“骇客”,乃至于更多边边角角的影响,最终导致了“剧本”的形成。

  要在“剧本”中留下为自己的想法服务的伏笔,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近江”于剧本中的成形,在系色中枢和超级桃乐丝的角度来看,尽管是自己两人促成的结果,但两者都不确定,它是不是全然的人工造物。而此时此刻,桃乐丝确认了,“近江”绝对不单纯是自己两人的造物这么简单。

  她,或者它,与其是自己两人的造物,为自己两人服务的伏笔,毋宁,更像是末日幻境的一种必然产物,借由自己两人的手而诞生。哪怕自己两人最初没有那么做,没有去塑造这么一个“近江”,“近江”也仍旧会存在,会以其他的方式塑造出来。简单来,“近江”的存在,于“剧本”中是必然的。

  这样的“近江”……

  桃乐丝猛然用力敲着自己的头,阻止自己继续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

  这个时候,设备传来逐渐停止运转的声音。在另一侧,近江没有理会这边的想法,自然而又麻利地拉下一个个开关,于控制台上尝试删除屏幕上的数据。似乎要删除这些数据,也不是按照普通的做法就能做到的。伴随着数据流的消失,凝视屏幕的专家们也一个个回过神来,他们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神情仍旧有些呆滞。

  不知道是谁,发出“啊”的一声,其他人这才有些脚软地依靠在设备上。他们面面相觑,就像是在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随即若有所思,脸上挂着极不自然的,极度怪异的神情。紧接着,又如同猛然回过神来般,打了一个激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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