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我是康德
今晚的远港，比往日里更加喧嚣。
那核子长矛射爆天际的极光闪耀于大气层，小半个星球都抬头可见，而星穹桥、巨兽残骸与星宫破片坠落而下的流星之雨，整个西海岸都可以清晰目睹，前者不过是几分钟的光彩，后者则是持续不断的飞星。
即使已经进入梦乡的人也被吵醒，从远港市里的人们，到临时安置的破碎群岛难民，他们遥望着海平面远处闪耀的流光，各自期待，心中不安。
信任和怀疑交织，安心和不安并存，这是不应该被苛责的人性，至少他们还留在这里，至少他们恐慌但依旧信任。
他们只是在互相安慰着，祈祷着，并且相信着。
相信着即使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康德殿下也会保护他们。
普通的平民们消息渠道有限，只能互相鼓励、安慰和祈祷，而肩负更多责任的知情者们则在严阵以待，今晚有一些人很忙。
来自各国的使节和传话人，上到三大强权国家，中至跨国式的强大组织与中型国家，小至一些有力量的大家族和商会，这些高傲的使者都在拼命地打听情报，心情已经不复之前的幸灾乐祸和揶揄暗笑。
——他们先前甚至抱着某种看笑话的心态。
因为种种迹象和情报表明，所向无敌的震旦之龙把事情搞砸了，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恐怖巨兽自沉睡中苏醒，跨海而来。
而康德似乎拿它没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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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妙。
——毕竟震旦人向破碎群岛宣战，又像个英雄那样一视同仁地将贵族和乞丐一起救回，这种做派和态度无论有何种理由，都让既得利益集团甚是不喜，没有人希望自己头上永远悬着一柄名为禁咒的利剑，哪怕它未曾出鞘也不行，而现在，既得利益者们也隐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康德似乎并不是跟他们坐在一起的。
所以，风头正劲的震旦人终于吃瘪，简直是大快人心。
不过这种愉悦的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一天。
他们热烈地讨论着这件事情将以何种形式结束，讨论震旦之龙将向哪一位至尊低头以换取援助，讨论歌德将会因此遭受多大的创伤挫折，讨论震旦之龙的名誉将受到何种程度的损耗——他们甚至还想暗中推动一番。
然后他们都看到了。
并非是密探的回报，也非先进魔导通讯装置的观测，而是用肉眼，在距离远港甚至数千里之遥的大陆各处，统治者与上位者们同时看到了天际闪过的橙红光辉，长久不灭，令每一个小有成就的法师都感到极端震撼。
那是任何元素学和天象学所无法解释的现象。
结合着三国使者在远港的反常举动，他们有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测。
“洪先生……我的父亲和老上司都来问我了。”
联合会议室中，帝国舰队的司令官贝克上校苦笑道：“您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或者说，皇帝陛下想知道什么。”
洪三望向周围，房间之中，甚至是远港系与瓦伦坦系的官员和军官们都按捺不住好奇和不安，更何况其他“客军”。
事实上，洪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中也不安和慌张，并非是担忧战斗的结果，而是担忧殿下的安全，他看到璀璨星火自苍穹而落，坠入远方黑暗的海域，根据大气法师测算，落点就在破碎群岛附近。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也许是敌人的增援……
一念及此，他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龙女：“莉莉小姐，您……”
莉莉脸上没有担忧，只有好奇，她看了洪三一眼，摇了摇头。
龙族也不知道吗……
洪三暗自叹息，却很好地掩藏了忧色，殿下不在，他就是远港的最高负责人，他要维持秩序和稳定，不能让后方出什么乱子。
——莉莉抿了抿嘴。
她知道，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联系龙皇，来自龙岛至高统治者的龙谣只传来了一道混乱的信息。
把龙语翻译成通用语就是：“操操操操闪死我了操操操操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放心吧。”她轻轻一笑，“康德没事。”
由龙之誓约牵绊的两个灵魂，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状态。
而此刻龙娘的感知就是……康德的灵魂光芒闪耀，状态很好。
洪三露出了释然之色，他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外面有一名精灵武士进来，在奎里昂耳边低语几句。
精灵指挥官快步走到洪三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难民安置营地又有贵族在闹事，说要尽快离开……”
洪三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他刚想下达命令，就在这时，外面的卫兵大喊道：“向您致敬！”
龙娘脸上绽放笑容，早已经站起身来。
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迎面而来：“大家都在？”
面色各异，屋内的所有人全都起立，只是惊讶了片刻，而后，他们脸上都浮现出了无比真挚的笑容——热情，尊敬，且温顺。
洪三深深吸了一口气，躬身道：“殿下，欢迎回来。”
然后他直起身来，君臣相视一笑。
“战况顺利？”
“凯旋而归。”
康德转身，望向屋内的每一张脸。
瓦伦坦的追随者，远港的官员，乃至精灵、帝国与评议会的海军军官，来自歌德的施法者领袖……他们在等待最终的宣告。
“敌人已遭遇彻底的毁灭，远港危机解除，破碎群岛之战结束了。”
康德望着鸦雀无声的他们，停顿了片刻，说道：“庆贺吧。”
话音刚落，欢呼声响彻整个房间。
无论是否发自真心，无论心中有多少疑虑，至少在现在，在康德面前，所有人都在纵情欢呼，唯恐自己的庆贺不够大声。
欢呼了一阵，康德伸手虚按，很快，房间寂然无声。
康德看了看周围，转头道：“把诸国使者都请进来吧，省得麻烦。”
洪三点头，出门嘱咐了一番，很快，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来自诸国和大势力的使者们局促不安地进入，他们在看到康德之后，便恭谦地低下头。
康德没有跟他们寒暄，而是在下达命令。
“深海巨兽被歼灭于远港大概六百公里外的海域，我会划出禁航区，在一定时间内，不允许任何航船经过。”
洪三点头道：“是。”
所有人都在屏息倾听。
康德又说道：“组织由瓦伦坦部队、远港战舰与暮月战舰所组成的联合舰队，按照既定航线前往破碎群岛外围、等待进一步命令，时刻准备驻扎并巡航，我的战利品落在了那里，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看了大家一眼：“现在破碎群岛和岛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了，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大家都拨浪鼓般摇着头。
洪三笑了笑：“都是您的，殿下，以大陆通行的战争法则而论，您无可置疑地对破碎群岛以及岛上的一切拥有所有权，我想，诸国都会赞同的。”
这不是外交的力量。
这是力量的外交。
康德点点头，又说道：“奎里昂。”
精灵指挥官大步踏出，躬身道：“殿下。”
康德望着这位雄壮强悍的精灵将军，说道：“放弃你在精灵军队序列的军衔和职位，向我和黛瑞拉女皇发下新的效忠誓约，并在即将组建的直属于我的海军舰队担任要职，你愿意吗？”
奎里昂愣了一下：“您和女皇？”
康德解释道：“意思是……”
刚刚起了个头，精灵将军便狂喜道：“我懂了！我愿意！”
“……”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
康德说道：“至于效忠誓约，等黛瑞拉来了再说，现在我命令你召集部队，明天一早就前往破碎群岛，按照命令开始巡航布防——龙族空军将会配合你的行动，瓦伦坦近卫和毁灭战士将会听从你的指挥……”
“——杀了所有不听警告的窥探之辈。”
众人心中一凛。
精灵毫不犹豫道：“是！”
“洪三。”
震旦人躬身道：“在。”
“准备组建属于我们的炼金兵科中心和研发中心，邀请来自破碎群岛的学者们入驻，我们将与龙族和精灵展开全面合作，并视情况邀请和吸纳来自世界各地的魔导学者与炼金术士加入……我找到了许多有趣的战利品，需要世界各地的聪明才智之士一起解析、研究和发现。”
洪三应声道：“是！”
屏息倾听的人们心情各异，他们想要弄清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谁也不敢主动开口，只能从康德的话语中猜测和联想。
很显然，震旦人与精灵彻底姘上了。
而且还与龙族有所勾搭。
甚至……他没有提到歌德。
“最后……”
康德站起身，望着神色各异的众生相，轻声一笑：“我要向全体远港人民与来自破碎群岛的新成员们说话，告诉他们胜利的消息。”
他坐回办公桌前，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刚想召唤荷鲁斯连通广播系统，阿福已经上前一步。
这时人们才发现，这位突然出现的骑士小姐好漂亮。
阿福按动了耳边的雷达型头饰，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甜甜一笑：“父亲，让我来吧——已经弄好了哦。”
骑士阿斯托尔福号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经过盗火者之力与悖论元素的强化，其电子战能力已经极为强大。
转眼间，远港乃至新城各处的广播喇叭、收音机与扩音器都响起了甜美的女声：“注意，请注意，康德殿下即将发表广播演说……”
飘扬在城市上空的声音让人们精神一振。
在看到天际异象、惊慌失措之际，从广播中发出的声音让人安心，尤其是这从未听过的声音。
——如此甜美，如此美好，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吧。
鳄鱼酒吧。
“泰克斯……泰克斯！你能不能别嚎了！康德殿下要讲话了！”
老板吉姆无奈的声音响起，而趴在桌子上的壮汉还在用头磕着桌子：“沉了！呜呜呜呜！沉了！我的工分就像是破船一样沉在海里了！那该死的大转盘！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收音机！我的收音机啊！”
他的浑身散发着酒气，看来喝了许多。
吉姆叹了口气：“你在赌场输了多少钱了，还敢抽什么大转盘……”
难民营地，高级区域，教授雪莉尔推醒了迷迷糊糊的莱莎琳：“醒醒，醒醒，你做春梦梦到的康德殿下要讲话了。”
“——什么啊！我才没有梦到呢！”
远港的军营中，昏暗的灯光下，桌子上堆满了瓜子皮和牛肉粒包装纸，连汤都喝干了的泡面空碗放在一旁，韩光成、梅西竹、艾力克等人围在桌前，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
身后不断有军人走近。
辛劳了一天的远港人，担惊受怕的破碎群岛难民，诸国的密探，恪尽职守的军人们，他们守在收音机之前，守在广播喇叭之下，他们在等待。
会议室中，众人的注目之下，康德对着麦克风，沉默了片刻。
一种释然，因为破碎群岛之事终于彻底落幕。
但也有紧张不安……因为今夜之后，很多事情将有所不同。
他抬头看向洪三，洪三的笑容一如既往，眼神充满了坚定的鼓励——这位家臣直至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康德知晓，无论如何，洪三都会站在自己身边，与他一起并肩，面对所有敌人。
阿福的笑容美丽灿烂。
——在回来的路上，新孩子已经与荷鲁斯达成了协议，阿福将以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优秀的交际能力与满满的爱（自称）接手远港的通讯广播与未来的媒体系统，取代变形金刚冰冷的声线，成为军民两用的智能AI。
可想而知，以阿福悦耳的声线与可爱的性格，一定会成为远港几代人的共同回忆和心目中的女神。
但考虑到其裙下的薛定谔大迪奥，康德将这个职能交接视为“远港史上最大最恶的绝望事件”。
但……也是个好孩子吧。
莉莉正在用白眼看她，应该是对阿福的出现很是不满，但从龙之誓约的灵魂连接中传来的欣喜和愉悦，才是她真正的心情。
玛蕾姬丝身披斗篷，遮掩容貌，但她在这里，就像圣印列岛那孤独寂寞的日子，永远有这群神奇动物陪在他身边，而今在天外星宫的毁灭危机之下，她们也必然会与这一代盗火者并肩作战……一如从前。
董天命向他躬身行礼，这位震旦名臣的门生和部曲们即将响应召唤、前来远港，与震旦的航路联系也将重新激活。
还有面前的众人，会议室中的人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而破碎群岛之战也证明了，他们可以在同一个旗帜下作战，不仅仅是各国的精英军人们，还有远港的最平凡的人们……团结并不是一句空话。
一定能做到的。
未来可期。
因为我在这里。
盗火者露出微笑，向众人轻轻点头。
他对着麦克风，对远港和现在，对世界和未来，说话。
“我是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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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今晚状态不好……本来想一鼓作气写完的，但写了一下感觉不对劲，写得非常难受，所以删掉了，接下来这一段放在明天写吧，平时也就罢了，这种收束、升华和承上启下的关键部分，我觉得还是注重质量更好一点。
PS2：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为了参考接下来的演讲，我甚至跑去看了铁幕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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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震旦人向破碎群岛宣战，又像个英雄那样一视同仁地将贵族和乞丐一起救回，这种做派和态度无论有何种理由，都让既得利益集团甚是不喜，没有人希望自己头上永远悬着一柄名为禁咒的利剑，哪怕它未曾出鞘也不行，而现在，既得利益者们也隐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康德似乎并不是跟他们坐在一起的。
所以，风头正劲的震旦人终于吃瘪，简直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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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都看到了。
并非是密探的回报，也非先进魔导通讯装置的观测，而是用肉眼，在距离远港甚至数千里之遥的大陆各处，统治者与上位者们同时看到了天际闪过的橙红光辉，长久不灭，令每一个小有成就的法师都感到极端震撼。
那是任何元素学和天象学所无法解释的现象。
结合着三国使者在远港的反常举动，他们有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测。
“洪先生……我的父亲和老上司都来问我了。”
联合会议室中，帝国舰队的司令官贝克上校苦笑道：“您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或者说，皇帝陛下想知道什么。”
洪三望向周围，房间之中，甚至是远港系与瓦伦坦系的官员和军官们都按捺不住好奇和不安，更何况其他“客军”。
事实上，洪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心中也不安和慌张，并非是担忧战斗的结果，而是担忧殿下的安全，他看到璀璨星火自苍穹而落，坠入远方黑暗的海域，根据大气法师测算，落点就在破碎群岛附近。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也许是敌人的增援……
一念及此，他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龙女：“莉莉小姐，您……”
莉莉脸上没有担忧，只有好奇，她看了洪三一眼，摇了摇头。
龙族也不知道吗……
洪三暗自叹息，却很好地掩藏了忧色，殿下不在，他就是远港的最高负责人，他要维持秩序和稳定，不能让后方出什么乱子。
——莉莉抿了抿嘴。
她知道，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联系龙皇，来自龙岛至高统治者的龙谣只传来了一道混乱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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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她轻轻一笑，“康德没事。”
由龙之誓约牵绊的两个灵魂，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状态。
而此刻龙娘的感知就是……康德的灵魂光芒闪耀，状态很好。
洪三露出了释然之色，他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外面有一名精灵武士进来，在奎里昂耳边低语几句。
精灵指挥官快步走到洪三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难民安置营地又有贵族在闹事，说要尽快离开……”
洪三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他刚想下达命令，就在这时，外面的卫兵大喊道：“向您致敬！”
龙娘脸上绽放笑容，早已经站起身来。
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迎面而来：“大家都在？”
面色各异，屋内的所有人全都起立，只是惊讶了片刻，而后，他们脸上都浮现出了无比真挚的笑容——热情，尊敬，且温顺。
洪三深深吸了一口气，躬身道：“殿下，欢迎回来。”
然后他直起身来，君臣相视一笑。
“战况顺利？”
“凯旋而归。”
康德转身，望向屋内的每一张脸。
瓦伦坦的追随者，远港的官员，乃至精灵、帝国与评议会的海军军官，来自歌德的施法者领袖……他们在等待最终的宣告。
“敌人已遭遇彻底的毁灭，远港危机解除，破碎群岛之战结束了。”
康德望着鸦雀无声的他们，停顿了片刻，说道：“庆贺吧。”
话音刚落，欢呼声响彻整个房间。
无论是否发自真心，无论心中有多少疑虑，至少在现在，在康德面前，所有人都在纵情欢呼，唯恐自己的庆贺不够大声。
欢呼了一阵，康德伸手虚按，很快，房间寂然无声。
康德看了看周围，转头道：“把诸国使者都请进来吧，省得麻烦。”
洪三点头，出门嘱咐了一番，很快，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来自诸国和大势力的使者们局促不安地进入，他们在看到康德之后，便恭谦地低下头。
康德没有跟他们寒暄，而是在下达命令。
“深海巨兽被歼灭于远港大概六百公里外的海域，我会划出禁航区，在一定时间内，不允许任何航船经过。”
洪三点头道：“是。”
所有人都在屏息倾听。
康德又说道：“组织由瓦伦坦部队、远港战舰与暮月战舰所组成的联合舰队，按照既定航线前往破碎群岛外围、等待进一步命令，时刻准备驻扎并巡航，我的战利品落在了那里，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看了大家一眼：“现在破碎群岛和岛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了，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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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笑了笑：“都是您的，殿下，以大陆通行的战争法则而论，您无可置疑地对破碎群岛以及岛上的一切拥有所有权，我想，诸国都会赞同的。”
这不是外交的力量。
这是力量的外交。
康德点点头，又说道：“奎里昂。”
精灵指挥官大步踏出，躬身道：“殿下。”
康德望着这位雄壮强悍的精灵将军，说道：“放弃你在精灵军队序列的军衔和职位，向我和黛瑞拉女皇发下新的效忠誓约，并在即将组建的直属于我的海军舰队担任要职，你愿意吗？”
奎里昂愣了一下：“您和女皇？”
康德解释道：“意思是……”
刚刚起了个头，精灵将军便狂喜道：“我懂了！我愿意！”
“……”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
康德说道：“至于效忠誓约，等黛瑞拉来了再说，现在我命令你召集部队，明天一早就前往破碎群岛，按照命令开始巡航布防——龙族空军将会配合你的行动，瓦伦坦近卫和毁灭战士将会听从你的指挥……”
“——杀了所有不听警告的窥探之辈。”
众人心中一凛。
精灵毫不犹豫道：“是！”
“洪三。”
震旦人躬身道：“在。”
“准备组建属于我们的炼金兵科中心和研发中心，邀请来自破碎群岛的学者们入驻，我们将与龙族和精灵展开全面合作，并视情况邀请和吸纳来自世界各地的魔导学者与炼金术士加入……我找到了许多有趣的战利品，需要世界各地的聪明才智之士一起解析、研究和发现。”
洪三应声道：“是！”
屏息倾听的人们心情各异，他们想要弄清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谁也不敢主动开口，只能从康德的话语中猜测和联想。
很显然，震旦人与精灵彻底姘上了。
而且还与龙族有所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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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克斯……泰克斯！你能不能别嚎了！康德殿下要讲话了！”
老板吉姆无奈的声音响起，而趴在桌子上的壮汉还在用头磕着桌子：“沉了！呜呜呜呜！沉了！我的工分就像是破船一样沉在海里了！那该死的大转盘！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收音机！我的收音机啊！”
他的浑身散发着酒气，看来喝了许多。
吉姆叹了口气：“你在赌场输了多少钱了，还敢抽什么大转盘……”
难民营地，高级区域，教授雪莉尔推醒了迷迷糊糊的莱莎琳：“醒醒，醒醒，你做春梦梦到的康德殿下要讲话了。”
“——什么啊！我才没有梦到呢！”
远港的军营中，昏暗的灯光下，桌子上堆满了瓜子皮和牛肉粒包装纸，连汤都喝干了的泡面空碗放在一旁，韩光成、梅西竹、艾力克等人围在桌前，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
身后不断有军人走近。
辛劳了一天的远港人，担惊受怕的破碎群岛难民，诸国的密探，恪尽职守的军人们，他们守在收音机之前，守在广播喇叭之下，他们在等待。
会议室中，众人的注目之下，康德对着麦克风，沉默了片刻。
一种释然，因为破碎群岛之事终于彻底落幕。
但也有紧张不安……因为今夜之后，很多事情将有所不同。
他抬头看向洪三，洪三的笑容一如既往，眼神充满了坚定的鼓励——这位家臣直至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康德知晓，无论如何，洪三都会站在自己身边，与他一起并肩，面对所有敌人。
阿福的笑容美丽灿烂。
——在回来的路上，新孩子已经与荷鲁斯达成了协议，阿福将以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优秀的交际能力与满满的爱（自称）接手远港的通讯广播与未来的媒体系统，取代变形金刚冰冷的声线，成为军民两用的智能AI。
可想而知，以阿福悦耳的声线与可爱的性格，一定会成为远港几代人的共同回忆和心目中的女神。
但考虑到其裙下的薛定谔大迪奥，康德将这个职能交接视为“远港史上最大最恶的绝望事件”。
但……也是个好孩子吧。
莉莉正在用白眼看她，应该是对阿福的出现很是不满，但从龙之誓约的灵魂连接中传来的欣喜和愉悦，才是她真正的心情。
玛蕾姬丝身披斗篷，遮掩容貌，但她在这里，就像圣印列岛那孤独寂寞的日子，永远有这群神奇动物陪在他身边，而今在天外星宫的毁灭危机之下，她们也必然会与这一代盗火者并肩作战……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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