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甜蜜番外四_路与光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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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甜蜜番外四

  每种食品都会罗列添加成分,每样商品都会标明销售价格。

  我认识你时,你是我高攀不起的奢侈品,成分属性是阳光开朗帅气温柔专一。

  你认识我时,我是你视若无睹的地摊货,成分属性是沉默自卑平凡温顺痴情。

  丑小鸭没因自卑而放弃长大,小丑没因摔倒而不再爬起。

  那么多人都放弃了,只有我还在坚持,而我坚持的东西已反身拥抱我。

  ——许知瑞

  故人重逢不喝杯酒怎么行。

  故人重逢喝一杯怎么行,应该喝醉,喝得烂醉。

  许知瑞踩着六厘米细高跟扶着林思怡第三次去了洗手间,她拍着林思怡的背给她顺气儿,“思怡姐,别喝了。”

  林思怡吐完扶着水池颤抖着尝试洗手,却没能成功打开水龙头,许知瑞刚要给她开,却见她脾气上来用力地捶打桌面,失了痛觉般,许知瑞拦了几次被误伤地生疼,她飞速环顾了四周没有救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抱住林思怡的后腰往后拽,可如何能同一个酒鬼拼力气,他们根本没有理智,下手完全没分寸。

  林思怡手向后一伸,一把拽住许知瑞的头发,她一吃痛手上便卸了半分力,可林思怡趁机一反身把她拽到地上,而后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打算,。

  “林思怡,我是许知瑞!”许知瑞的头发仍被她紧紧地拽着,高跟鞋方才在挣扎间已被踢远,她试图松开林思怡的手,可她此刻力大如牛,她两只手都弄不动她一只手,求饶道:“思怡姐……”

  她无法挣扎,一挣扎头皮扎针般疼,林思怡倒像定住般只轻摇晃地站着,保持这个审判的姿势,许知瑞大喊了一声:“来人啊!”

  喊完又觉得荒唐便闭了嘴,继续掰林思怡的手,可恶的酒鬼,不,要说可恶应该是师景煜。

  正想着曹操,这位曹操便从门外进来,许知瑞被强压下脑袋,没能看到他沉着的一张臭脸,只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底,接着头皮一松,她抬头大喘了口气,林思怡泪眼簌簌地看着他。

  前半夜是女厕所的爱恨情仇,后半夜是医院里的生死时速。

  那晚许知瑞的运动量比一周的都大,天空露出蟹壳青,微光映在了费朗的脸上,他抄着手半坐在陪客椅上打瞌睡。

  不看窗外天色,二十四小时亮如白昼的病房辨不出时间,医护人员还在奔走,家属陆陆续续出去买早饭,许知瑞直起腰看了眼熟睡中的林思怡。

  师景煜是昨晚23点的飞机,林思怡喝的烂醉却只有在看到他是恢复一丝清明,她被扶出女厕所后看到师景煜要走气得又灌了一瓶酒,许知瑞全身被折腾地都是伤,在场的都是男士万一她整个脱衣舞怎么办?

  后来在在场经验男士的提议下,许知瑞带她去医院挂一瓶叫醒脑静的液体,顾名思义,看药名都能猜出是什么用途。林思怡吐到几乎脱水还十分暴躁,挂完那袋药液一小时后便消停了。许知瑞让同事先回去,自己陪着。

  凌晨两点多费朗来了,本是要接她回家怕出租不安全,却不想林思怡酒半醒拉着她又哭了起来,不肯离开医院。

  “我不想回去,家里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前几天不是有个男的追你吗?”许知瑞和她并不在一家公司,林思怡半年前从北京离职后去了一家外企,许知瑞则是秦总培训班的英语老师,那个秦雯曾经呆过的地方,目前已从育才英语培训更名为博朗英语教育培训机构,她签约那天看到这两个字还拍了张照片传到群里,问费朗和佟博文是不是搞了个组合。

  “书呆子一个,没劲。”她耷着眼也不知醒没醒,含糊着说。

  许知瑞问:“那费朗公司的那个会计呢?”上个月林思怡突然要相亲,拽着许知瑞给她介绍,每天一通电话问她有没有合适人选,最后费朗祭出公司的一枚万年单身狗解救了她。

  她苦着脸,“特别精,吃饭翻遍网站找便宜的折扣攻略……”她的妆已经花到太阳穴,苦脸时格外狰狞。

  费朗站在床尾皱眉,小顾这么省?

  “那……我再帮你看看?”

  林思怡闻言又哼哼了起来,干嚎了几声,许知瑞叹气,“又怎么了?”方才挂号排队看医生还要控制林思怡,她已经精疲力竭,此刻只觉脱力。

  “你是……怎么……做到忘了……他的?”林思怡近乎绝望地看着她,用力地捶打胸骨处。

  “啊?谁?”师景煜吗?她舔了舔唇,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个名字。

  隔壁床的花臂壮汉也喝醉了,正在挂水,不过他的状态比林思怡乖巧多了,这么大块头只是躺着哼哼,不似林思怡这么娇小竟力大如牛,灵活得像窜天猴。

  “还能有谁?”她扯了一侧嘴角,一手搭在她肩上摇晃,“许知瑞你别蒙我了,他去华盛顿找过你,那晚的机票还是我帮他定的。”只是她那时不知道师景煜是去找许知瑞,当她后来发现他对许知瑞格外关照时才知道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

  许知瑞愣住,费朗也疑惑地看向她。

  “怎么不说话?”林思怡无神的眼睛定在她脸上,半晌又缓缓移到床尾的费朗那儿,吐了吐舌头,“哎哟,对不起,不能让你老公知道你和师景煜在一起过。”

  许知瑞无语,谁和师景煜在一起过……

  “他是不是很好?”她像失心疯一样,散乱着头发坐在病床上小声啜泣,前言不搭后语地一通乱讲。许知瑞翻白眼,想叫护士再来一瓶醒脑静,方才她提起师景煜那瞬间的清明都误以为她酒醒了。

  费朗坐在床尾,眯眼看她:“华盛顿那次是师景煜?”他听到她和唐夏的对话,知道那事没成功也没往心里去,模糊记得说过什么师兄,但他倒是没往师景煜那儿想,毕竟他们的相处非常自然。

  “……”猴年马月的事。

  “他追过你?”

  “师景煜不会追任何人,他只会抛鱼钩,偶尔放两个饵,从来不会担心鱼不会上钩。”这是许知瑞的总结,她和他工作这么久,他如何泡妞她自是一清二楚。

  费朗刚张了张嘴就看到林思怡眼神蓦然聚起一道光看向许知瑞,扑簌簌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呜呜呜呜……”林思怡听到师景煜的名字再次失控,嘴里叽里咕噜一通:“他不会爱任何人……”

  她拉着许知瑞的手不停地说,说师景煜,说她和师景煜,说他们很快乐,可这在许知瑞看来是很荒唐的,她说的那些时间师景煜都有其他人。

  但她没有戳穿。

  凌晨四点多,她终于讲累了,嘴里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眼皮沉沉地合上。

  许知瑞费朗松了口气,她最后说的话尺度太大,嘴都捂不住。

  离开医院时,林思怡虚拖着腿去洗手间简单地清洗了下脸,她略带羞涩地问许知瑞,我昨晚说什么了吗?

  “说了很多,你要听哪段?”许知瑞已经累得能原地睡着,费朗拉着她的手防止她摔倒。

  “我是不是说了师景煜?”

  “你觉得呢?你除了他还有别人能说吗?”林思怡是半年前才辞职回的老家S市,同学大多生疏,倒是许知瑞还算熟悉,人也不难接近。

  费朗走向地下取车,她们站在原地。头顶是医院指路的左转路标,许知瑞指指它,“你应该换个方向试试。”

  林思怡话音轻颤:“我也羡慕你,没了他还能有别人,可是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你拥有过他吗?”

  有些人,比如师景煜,你永远等不到……

  送完林思怡,许知瑞以为自己会睡昏死过去,不成想却格外清醒,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行道树,林思怡最后一句话反复萦绕,抓挠她的神经——

  “爱上这么一个人,跟死一回没两样。”

  她转头看了眼支着眼皮驾驶的费朗,暗自庆幸,幸好悬崖勒马没死两回。

  他感受到目光微偏头,又很快转过去专心开车,“不说说师景煜?”

  “我跟他没什么。”也幸好没什么。

  “真的?”

  “不说说田蜜?”

  他抿了抿嘴,赶紧转换话题:“等会喝平阳和的菜粥好不好?”

  她勾起唇角。

  车子路过小学门口被堵住,宽坦的马路一时间变得水泄不通,黑压压一片小个子背着卡通书包涌向校门,各类车子纵横交错失了秩序,费朗长叹一口气,“早知道绕路了。”

  昨晚两人的休息真是够差的,她中间一度叫醒他让他回去,他还是坚持等她。

  “算了,反正不急也没事。”今天是周三,周末她比较忙碌,倒是工作日清闲一些。

  油门刹车交替踩了五分钟,车子保守估计挪了一米,正在许知瑞也渐渐失去耐心时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昨晚的曹操。

  这位仁兄是害她昨晚奔波一夜,还受了点轻伤的罪魁祸首,想到这里扭伤的脚又痛了起来,不过她不想让费朗看出来,不然又要大惊小怪,凌晨看到她眼角的刮伤他就瞪了林思怡一眼,后来怎么困都不肯走。她没好气的接起来,电话那头也没打招呼,只懒懒地问了句:“林思怡后来回去了吗?”

  “你还关心她啊?”听林思怡说了几小时的故事,她已经倒戈。

  “……”他轻哼了声,又重复了一遍,“回去了吗?”

  “嗯。我以为她死了你都不在意。”昨晚师景煜把她们从厕所解救出来后走的飞快,生怕林思怡缠上他似的。

  “她喝了酒很难缠的,你后来搞定了吗?”师景煜看着眼前的资料和合同,分神同她讲电话。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有些生气,憋了一夜莫名其妙的辛苦,原来是被个知情人耍了,这个知情人亲自点了火,把火往林思怡那堆枯草一扔,也不提醒旁人自己跑了。

  “我提醒过带她去挂醒脑静的,你们去了吗?”他已被林思怡折腾了两年,最后忍无可忍直接让她出局,他们好了再久都不能这般影响他。

  “你对她什么意思啊?”

  “这么关心别人?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

  “我怎么了?”她头靠在窗上,未得良好休息的眼睛发酸。

  “昨晚跟你说的活儿是田蜜新片的导演罗伊斯。”言外之意,田蜜会在。

  她微微撑了撑眼皮,想斜眼看向费朗,电话声音不小,车内很安静,他一定听到了,可一抬眼眼前一阵白光。

  缓了几秒方可视物,车子也启动了,费朗神色正常,直视前方。

  许知瑞去机场接导演那天,S市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飘在小水塘里泛起一圈圈波澜,落在红花上倒是艳丽更甚几分。初夏不算炎热但也闷闷的,空气中的潮湿氤氲了室内的窗户。

  她穿了套外黑内白职业装踩上平跟就出发了,和平时没两样,只是捏包的时候提了半分气。

  车外闷热车内湿冷,不上不下的感觉应极了今天的景,许知瑞打车到S市机场与工作人员一起等剧组接机,师景煜已经很久没有给她这种活了。

  她刚回S市后他还会远程派些活,后来看她真似失去斗志般老老实实做起了老师,便没强求。昨晚他来办事顺便拉她一起吃饭,同她说北京之前的合作伙伴信任她的能力,最近要来S市请她做翻译,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一是师景煜开口,二是酬劳丰厚。

  即便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她仍是见钱眼开。只是没想到那个老客户是田蜜,是的,那天挂了电话之后师景煜发了条消息说是田蜜要求她做翻译的。

  她正低着头脚尖踢着栏杆胡思乱想,耳边的欢呼尖叫声由远慢慢及近,一阵脚步声后小徐拉着她跟在人群后面走,“小心,粉丝特疯狂。”

  许知瑞心想,直接在点映现场等不行吗,干嘛要她来机场,不过脚下还是老实地跟上,她一贯没个性,只敢在心里碎碎念。

  一群人指着一个方向跟着安保走,没一会便到了保姆车前,许知瑞坐上了导演罗伊斯的车。她刚坐下车门便被飞快地拉上,车窗外的粉丝涌过来被安保拦住,她看着一张张兴奋的脸和高举的手机偏头看向车内,对上田蜜的笑脸。

  洛神下凡,不过如此。

  田蜜拉着她手看了眼,“没戴戒指?”

  她轻挣扎出手,摇摇头没说话,没承认没否认。

  田蜜轻轻舒展身体,单脚一勾把高跟鞋踢了,“知知,大家都好吗?”

  “大家是都是谁?”

  “佟博文?”

  “他研究生毕业回来了,女朋友掰了,现在是光棍处于疗伤阶段。”佟博文真惨,昨晚还喝多了,在酒吧打电话让费朗去接他。费朗在凌晨三点爬起来,说要不是他是你弟我肯定不去,说着脚步还是蹬得飞快。

  田蜜轻笑,撩了下头发,又问:“那秦朝阳唐夏呢?”

  “二胎了,第一个女儿第二个生了个儿子,他们很幸福。”费朗去他家面对孩子总会流露出羡慕,这大概是他向往的生活状态吧。

  “真不敢相信,高中时候从没想过他会是最早结婚的那个,以为人越长大越复杂,但秦朝阳竟往单纯过了。”田蜜陷入回忆,笑容惆怅。

  许知瑞抬眼,为何她的眼神如千帆历尽般疲惫。

  车子稳步前行,行到弯出竟来了个急刹车,许知瑞和田蜜在身体失重撞向椅背后下一秒同时扶住彼此。

  两人皆是一愣。

  田蜜看了眼她便松开手,勾起唇角叹了口气,“还有谁啊,好多人我都不记得了,说说你吧。”

  “我挺好的。”许知瑞此刻平静,只是脚趾在鞋内绷了一下又松开了。

  “有多好说来听听?”田蜜甜笑时眼瞳和唇蜜都亮晶晶的,许知瑞拒绝不了她,或者说谁都拒绝不了她。

  “事业顺利,家庭和睦,生活顺心。”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刻都好,好到她十八岁时做梦都没想过的好。仍是配角的人生,但却过出了主角的从容,这是她做老师后才感受到的平和。

  “爱情呢?开花了吗?结果了吗?”田蜜歪着头观察许知瑞,还是那样的白净,头发刚及肩松松地扎着几绺碎发落在耳侧随着车行进的方向轻晃动,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说不上多出彩可就是让人挪不开眼。

  “没。”她舔舔唇。

  “哦?”田蜜眼皮微垂,手指轻拨动裤摆,半晌后问:“你不想结婚?”

  “……”这得是多了解,“嗯。”

  “知知,真好。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她落寞地说。

  许知瑞用力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田蜜说出这话,呆呆地看向她的神颜。

  田蜜回视她,两人方才皆有意无意地避开眼神,现下直直对上,胸中五味杂陈,她说:“我羡慕你的坚持。我也在坚持我的坚持。”咬着牙也会坚持,绝不说一句后悔。

  这些年田蜜不敢有一丝后悔,一旦流露那万丈高楼便倾然倒塌,什么事业什么成功都是浮云,曾经多穷极渴望不择手段追求,现在就有多痛恨自己。

  所有的朋友都是利益连接,你不是你,他们理都不会理你。所有的光鲜都是镁光下,卸下华服浓妆,不过是具残败中空的躯壳。所有的成功都是血肉之躯堆砌的,就如许知瑞当年说的那样,你用什么获得成功你就要用什么去维系,她没有奖项傍身,没有金主扶持,累死累活维持着曝光不敢歇业,她不愿再爬床,她堂堂正正地努力着。

  那天点映大家一起看了电影,很烂的片子,许知瑞心想,可好歹是进口片,田蜜也算成功。

  影迷对导演并不热情,只是关注田蜜八卦,饶是工作人员不让问他们还是含沙射影地带出最近新闻里的那个名字。

  田蜜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了,场面很和谐,她一贯高情商。

  结束后许知瑞问她,新闻里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重要吗?”田蜜到了休息室第一件事情又是脱下高跟鞋,她这些年受了很多伤,有反复经历妇科困扰,穿高跟鞋时腰就像被掏空般整个人都得靠精气神支着,可她仍能走得光芒万丈。

  “唔……就八卦一下。”那则新闻是费朗和她一起在车里听广播听到的,她问真的假的啊,费朗轻描淡写,谁知道啊。

  可她现在想知道,就很单纯的想。

  “不是真的,配合电影宣传,他正好也在宣传综艺。”田蜜揉揉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说:“放心。”

  放心我,也放心他,有些事情不便我说出口,但有些人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

  剧组人员陆陆续续立场,田蜜的助理用眼神催促了几次。

  田蜜走前抱了下许知瑞,搂得很紧,“知知谢谢你,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朋友了。”

  许知瑞倏然心软,费朗在外面等她,她想说外面还有一位你的老友,可她还是捏紧了手,眼眶微湿没再说话。

  她窈窕的背影走出了那扇重重的防盗门,“哐”地一声,星光与阴影被隔开,这次她站在了灯光下。

  许知瑞上车的时候一辆别克商务车同他们擦肩而过。

  街上霓虹闪烁五彩,路灯倾洒橙光,高悬的朦胧月光在车水马龙间失色。

  许知瑞坐在黑暗车厢内竟感受到身上一束光亮起,她侧头,费朗在看她。

  “怎么?”

  费朗看她说话了,轻抿了下唇,“晚饭吃的盒饭?”

  “田蜜请我吃的S市名品特产,她让助理去买的,说在故乡要和故人吃家乡的味道。”田蜜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娱乐圈的八卦和一些爆笑的囧事,许知瑞能感觉到她见到自己的开心,不是费朗,是好久没人能让她脱下高跟鞋去掉伪装的纯粹。

  高处不胜寒,如同那月亮,望着皎洁,实则冰冷。

  倒不如那盏路灯,实实地扎进水泥,死死地坚守在原地,都道它平凡傻气,可它却等来了为它驻眸之人。

  夜里,费朗从身后搂着许知瑞问:“知知,昨晚佟博文问我,为什么你就肯跟我回来呢?”白苒不愿离开家离开稳定的工作只为一份感情,他问费朗为什么。

  费朗答不上来。

  许知瑞反过身来面对他,幽暗中两人的眸子皆融着月光的一点莹亮,“因为有值得的人。”

  “那为什么不继续做翻译或者像林思怡去外企呢?”他记得她很爱北京那份工作,为此拼搏了很久,又记得她很爱英语,为此放弃了去更高等的学府,还记得她非常努力认真,做什么都能比别人做得好。

  她找工作时说自己去秦雯曾经呆过的培训机构做老师时只当她是暂时的,没成想一做做了两年。

  “我有没有说过,高中我不愿意学习,我不想努力,可不行没资格。”

  “现在,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攀登了,我可以选择了。”

  “我就想站在灯下看别人步履匆匆,自己从容淡定地过日子。”

  她问过秦雯,为什么做老师不做翻译啊,那天阳光从培训班的窗投射进来,落在后颈暖洋洋的,秦雯笑着说,当然是喜欢和单纯的孩子作伴啊。

  有了费朗她有了底气,终于愿意缓口气。

  以前没有选择,现在有了。

  路与光白日不相见,夜晚相交映,只要你愿意等,总能等到灯亮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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